李衍听了那男人一番话,连连点头,心想:“这位兄弟年纪不大,竟有这般观点,当真难能宝贵!”看了凌霄一眼,凌霄也回看过来,二人互知其意,同时点了点头。
二丐只咬得一口,嚼也没嚼,那里还敢咬第二口。那男人笑问:“如何不吃了,是包子不好吃么?”二丐噤若寒蝉,那里还说得出话。男人抬头哈哈大笑,道:“我晓得了,子曰‘吃包子不喝汤,必然噎得慌’,你们是要喝汤,是不是?”不等二丐答话,左手木棍回身一指,桌上两碗紫菜汤腾空而起。
男人道:“女人,你见过马惊骡子惊,你见过人惊么?”张惠茹奇道:“甚么人惊?”男人咳嗽一声,朗声向世人道:“大师见过马惊骡子惊,大师见过人惊么?”世人听了,轰然一阵大笑,都道:“没见过人惊。”
张惠茹笑得直不起腰,正在笑着,只听包子铺仆人道:“女人,别只顾着看人惊,你的银子呢?”张惠茹大惊,抬起手来一看,两手空空,两锭银子早已没了踪迹。
那男人右手驭使包子,左手悄悄一拂,二丐顿觉一道气浪卷来,身不由己地后跌半步,站直了身子。那男人笑道:“我要你们的命干甚么!你们说要吃包子,包子来了,如何倒不吃了?”二丐看男人神情,仿佛并无歹意,只得强忍惊骇,道:“好,好,大侠……大侠叫我们吃,我们就吃……”牙齿格格作响,只得张口咬了一下。
张惠茹见本身占了风头,更加对劲,格格笑道:“野小子,这回多管闲事,管得里外不是人了罢!”说着走近那男人,来回踱着步,眯着眼细细打量他。
男人嘿嘿一笑,道:“好,既然没见过,明天就让大师见地见地,大师让开一条路。”世人依言向两旁分开,让出一条路来。男人大声道:“大师快让开,人惊了,人惊了!”说完这句,拔起两条腿,一溜烟跑出人群,展眼便不见了踪迹。
那男人转头看了张惠茹一眼,转过甚来,大声说道:“大师平时受了气,只好忍着,忍气忍惯了,明天却瞥见有报酬了活命,竟然甘心给人当马骑,你们看这热烈,心底总算找回一些安抚:在这个天下上,总算有人比本身还卑贱,要给人当马骑才气活命,如此一想,常日所积怨气,也便一扫而光。我说的,是也不是?”他此言一出,世人尽皆嘿然。此中有几小我识相,悄悄无声地走开了。
张惠茹娇蛮成性,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忍得这口恶气,喝道:“野小子,你是用心在找茬,是不是?”男人笑道:“找茬?女人,找茬的是你罢?”张惠茹怒道:“我……那里找茬了?”男人放诞一笑,道:“叫这两个乞丐给你当马骑,是不是找茬欺负人?”
这两碗汤中,有一碗是阿窈的,阿窈大急,忙伸手去抓,连声说道:“喂,喂,那是我的汤……我的汤!”却如何抓得住,两碗汤仿佛鬼使神差,稳稳飞到二丐面前。
张惠茹不由得一惊,当即停下脚,扭头向声音望去。
李衍听他说“子曰‘见义不为,饭桶怂蛋’”,心想:“夫子说过这话么,我倒记不起来了。”不管如何,此民气性爽快,不愧是个男人汉,当即站起家来,笑道:“这位兄弟,此事都怪我们,是我们理亏,还望多多包涵。”凌霄也忙起家,上前抱拳道:“这位朋友,刚才的事都是我师妹的错,大师就此干休,不要伤了和蔼。”
张惠茹知他工夫奇高,却也不甘忍耐,怒道:“我就是找茬了,你想如何样?”男人哈哈笑道:“如何样?子曰‘见义不为,饭桶怂蛋’,天下的不伏侍,我不见便罢,只要叫我见着了,那是非管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