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英带的这只军队,没有棋手,没有番号,全由极刑犯,军奴,另有被放逐边陲的重刑犯构成,他们这些人里有山匪,流寇,有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乃至另有被贬为贱籍的曾是朝廷官员开罪的后代。
这一年的十一月尾,霍时英终究接到朝廷的指令,于十一月二十三这天带着一支三千人的马队,南下青州,再从青州出海,穿过青海弯,绕过充州,在冀州的一个偏僻渔村登岸,直接插入了仇敌的火线。
连着两日快马加鞭的赶路,回到扬州这天,阴沉了几天的气候可贵放晴了,夏季的阳光老是贵重的特别是在潮湿江南之地,离着江边虎帐五十里外隔着一座不高的山头,有一大片平整开阔的阵势,老远就能闻声那边传来奔马呼喝之声,闻声那声音,霍时英打马而去,那身姿在光晕下终见到几分飞扬的神采。
这些人从被招来的那天起,霍时英就没给他们发过衣服,住的是不遮风的棚子,吃的也永久不给充沛,让他们永久感遭到饥饿,向来也没有让他们像人一样的活着过一天。
霍时嘉出去,被仆人簇拥到太师椅上坐好又围好毯子,才挥手让人都退了出去。
第二日凌晨霍时英就到兵部递了折子,办好了文书,回到王府,王妃在荣壮堂设席给她践行,霍时嘉一家也在坐,吃过午餐一行人又把她送出了王府。
霍时英没有接他的话,转而说道:“我最晚月尾就要带着人到对岸去了,现在我手里缺人,本来我是想把卢齐和卫放调过来的,但我现在又不想了,你一小我顶十个他们俩,我想把你调过来,你来不来?”
兄妹俩,一个坐在窗前望着内里,一个坐在桌旁的灯下聚精会神的写奏折,谁也没有说话,好久后才听霍时嘉俄然道:“但是明日就要走了?”
而霍时嘉也模糊有点明白实在霍时英此生的寻求并非朝野,权势,但他们又都能如何,谁活在这世上是能够随心所欲的,小时候见她怠倦得志还能把她搂在怀里安抚一番,可她现在长大了,长得就跟一棵矗立葱茏的小树一样,他想安抚也无从安抚起。
转过山坳处,面前豁然开畅,这里本是上百亩望不到边沿的上等耕地,霍真霸道的征用来做了练兵场,两对马队正在厮杀,已经到了混战的阶段,看场面约有四五千人,地上泥块飞溅,天空缺灰飞扬,马嘶人扬,不见血流成河可氛围中的殛毙之气也不弱与真正的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