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恒见着麻袋，二话不说，先提起袍子，抬脚就踹。小福子蒙着麻袋被堵住了嘴，在地上痛得哼哼唧唧地翻滚。
李建恒又冲小福子刚才滚过的处所呸了一口，回席上了。
李建恒当即撞倒了桌上的茶盏，他惶恐失措地扶起来，看向萧驰野：“我只是说说罢了……”
萧驰野把马鞭扔给后边的晨阳，一边解着臂缚，一边入了席。
李建恒扯正袍子，看他两眼，说：“把人扔哪去？”
“无功不受禄。”萧驰野面上笑，“我们禁军皮糙肉厚，干的就是卖力量的活儿，站几个时候有甚么紧急的？大人别介，专默算账。”
薛修卓笑而不语，没接话茬儿。
“王大人何必起火，二公子也是快人快语。”他摘了遮阳帽[1]，用帕子擦动手，说，“鄙人户科都给事中薛修卓，就是为着这账来的。”
“算账要时候。”萧驰野端着茶盏喝了几口，“我这不是等着吗？不焦急。”
***
薛修卓表字延清，人看着格外儒雅。他也不看账，对两人说：“户部的难处，我是晓得的。二公子，你看这般，前些日子泉城供了批丝，我们折兑银子，拿丝如数给你结了，行吗？”
“那沈氏余孽也关了五年，还从没听到有甚么动静。人到底是死了还是疯了，皇上也没问过。”李建恒说，“倘若里边关的是我，别说五年，就是半个月，我也得疯。”
李建恒先就着娇宠的纤手喝了口冰酒，才说：“我上回给你说的那女子，你还记得吗？就是五年前我养在庄子里，筹办自个儿收的，成果被小福子那王八羔子拿去贡献了潘如贵那阉贼！”
李建恒用筷子拣着菜，说：“八成是感觉丢人，跑归去换衣裳了。他们御前服侍的内宦最怕身上不洁净，让主子们嫌了。过几日去我庄子上玩吗？也让你见见那小娘子。”
银子未几，换作国库充盈时，这都不是事儿，谁情愿为了这点银子获咎萧二公子？可户部现在也是有磨难言。客岁太后大寿，光是筹办宴席、分赏金银就花掉了将近一百万。
李建恒嘿声一笑，说：“给我也装？你忙，禁军都快闭幕了，这闲职有甚么可忙的。”
“萧大人。”王宪吞吞吐吐地说，“不、不是户部不给你拨银子，是眼下库银开支尚未算清，上边潘公公不批红，我们真的没体例拨啊！”
几今后端五节，久不上朝的咸德帝撑着病体移驾到了西苑。伴驾宫眷都着着纱衣，纪雷跟八大营统帅奚固安一同保驾，禁军得了闲，也传萧驰野去了。
王宪捏着那账簿，笔半晌也下不去。
满座宫眷一阵骚动，都用丝帕掩住了口。
李建恒更努力，说：“我前些日子出去避暑，在庄子那边又见着她了！小娘子养得细皮嫩肉，瞧着比五年前更可儿，看得我心猿意马，恨死宦官了！狗贼横刀夺爱，坏了我一桩好姻缘，这事儿能完吗？不能完！”
目睹两方氛围不善，外边正掀袍跨入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