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计们倒了土在地上，手脚敏捷地围了个小土田。他们把驴子赶到土上，将四蹄埋进了土里，让驴子腹部贴着土，又给驴子盖上了厚絮被。
萧驰野随便挑了个空位坐了，笑着说：“这么大的步地。”
李建恒说：“甚么‘驴炙’？”
“殿下无妨先尝尝看。这驴肉紧着沸汤剜下来，最鲜美不过，吃就要吃这口鲜。”风泉意有所指，“这道‘驴炙’，更是有寄意的。比如此人，要落入了别人之手，就得任凭任之。主子让他跪，他就得跪，主子让他哭，他就得哭，主子如果盯上他的皮肉，他也得这么由着人剜。”
奚鸿轩说：“迩来东街上不是鼓起种新把戏么？叫‘耍杯子’。把那上好的佳酿用金杯盛了，搁在美人的香履里，传吃着玩儿。殿下，玩过吗？”
沈泽川到底有花家保，别的人见状，也不敢说得过分。唯独奚鸿轩像是跟他八字分歧，闹得更加丢脸。迩来听闻奚固安在太后跟前失了宠，现在都当奚鸿轩是借着沈泽川为哥哥撒气。
李建恒听着这话不对劲，忐忑地说：“实在有伤阴德，撤了！”
此人的后颈笼在侧旁的琉璃昏光里，像脂玉普通延长到了衣领下，仿佛揉一把就能品出销魂的滋味来，正毫无抵挡之力地等着人上手。他侧容的表面流利标致，那鼻梁的弧度是生得真好。眼角最要命，勾民气痒的东西全搁在里边了，跟着上挑而笑意模糊。
萧驰野收刀入鞘，看了眼风泉，抬脚提过来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中间，说：“一并烤了，彻夜我就在这看着风公公吃。”
在坐的都是听过名字的，再不济也是父兄当差的官宦小公子。楚王边上挨着的是个白面小寺人，长得挺拔气，应当就是潘如贵死了小福子以后，再找的孙子。
沈泽川捡起了筷子。
李建恒盯着他的刀，柔声说：“策安，策安，收、收起来吧。”
萧驰野感觉李建恒鬼迷心窍了，还真冲着这张脸把人给请来了。
沈泽川正欲开口，忽听边上的萧驰野说：“别人玩过的把戏，如何能给楚王殿下玩？这吃鞋耍杯子早八百年的东西了，南边的娼妓也不兴这个。不如换种弄法，奚二少，脱了你的鞋，我们拿出去当船耍。”
萧驰野背着昏光，把刀锋在桌布上擦洁净，才吊儿郎本地回身，对在坐人笑道：“――诸位持续啊。”
萧驰野扯了扯嘴角，说：“亲疏有别，我晓得。你先走吧。”
纪雷杀沈泽川不得，现在人落在本技艺底下又动不了。彻夜想出这等下作的体例热诚沈泽川，是在明说他们之间的过节完不了。
“虽说跟城里隔了枫山。”晨阳上马打量着，说，“但这也离得太远了。”
奚鸿轩轻浮地表示：“这不正坐了一名吗？”
这巴掌也打在他脸上，抽得他生疼。
见他这般听话，那还端着的都松了懈，话讲得更加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