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账是个缝隙。
“我看禁军就是个搓油水的篓子,萧驰野靠着你们发了家,这些年他混在东龙大街上醉生梦死那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前有王宪狼狈为奸,后有袁柳奉承供桃,萧驰野背着皇上圣恩,干的都是中饱私囊的活动!”傅林叶奸笑着,“镇抚大人,瞧见没有?这天字第一号红人,就是个天字第一号贪贼!彻夜你我再深查一番,这等烂账必然另有很多!”
傅林叶笑而不该,与沈泽川吃了一会儿茶。待到子时三刻,新核完的账簿就呈到了跟前。
傅林叶老神在在地说:“账簿这东西,须得翻来覆去地细心查对,保不准哪儿就漏了错了,急不得,再看看。”
沈泽川看着傅林叶,看得傅林叶发憷,说:“此事与行刺案无关,不在我此番职责范围内,便全由大人做主。”
余小再莫名得了谢,出了门还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
余小再再见着沈泽川时,已经是小半个时候后。他上前行了礼,大惊失容,体贴肠问:“大人这是……”
“天气已晚,二位大人用了饭再走?”萧驰野架着腿撑竿,也不晓得钓起来鱼没。
傅林叶合了账簿,嘲笑着说:“当时国库开支还没有算清,司礼监也不敢随便批,总督是如何要到银子的?”
萧驰野歹意地打劫着沈泽川的唇舌,使得沈泽川脑中淆乱,被吻到没法换气呼吸,他那揪紧的手指跟着时候的推移而缓缓落空了力道。
沈泽川到时,在廊下还瞥见了澹台虎。他没出声,乔天涯易了容扮成个锦衣卫跟在他后边一道进了门。
外边俄然响起了仓猝的脚步声,晨阳说:“御史大人在这里!还请御史随卑职来,书房搜索出的文书须得让御史大人亲身过目。”
“吃酒好说。”萧驰野一晃竿,从水里拎出条银亮的小鲫鱼。他哈哈一笑,把鱼顺手扔进鱼篓里,搁了鱼竿提着篓往过来走。他微俯身出了树林,把鱼篓抛给余小再,说:“本日我得了余大人的照顾,这几条鱼当作薄礼,专门谢你的。”
孟瑞一惊,说:“空口无凭!傅大人,仅”
沈泽川与他行了礼,两人一同上座。
晨阳说:“天寒地冻的,喝杯茶暖了身子才有精力……”
傅林叶心想公然如此,嘴上体贴肠说:“他可脱手了?那混子,最是霸道,这一回辛苦镇抚大人了。”
余小再说:“大人不是早过来了吗?”
沈泽川沉默着,吹了吹茶沫。
孟瑞说:“不错,那银子一拖拖了好几个月,都是禁军的心血钱,总督焦急,亲身去要的。”
沈泽川看向堂内,说:“大人这里还没有查完么?”
“烫着了。”沈泽川没神采地说道。
余小再便夹着文书跟着往外走,说:“镇抚大人在那里?”
沈泽川手指轻叩着膝头,心道。
沈泽川听出他的意义,顿了半晌,说:“大人乃此次搜索的主官,我便对大人唯命是从。”
这笔账是开春的账,那会儿沈泽川还在昭罪寺里边待着呢,但他晓得这笔账。这笔账终究能处理,实际上不是因为王宪,而是因为薛修卓。当时还是户部都给事中的薛修卓出面调和,用泉城丝给萧驰野结了账。
沈泽川的一只手探出了床底,他要出去,说:“你这”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观阅。
余小再受宠若惊,又说:“这如何使得……”
傅林叶说:“府院查得还顺利?”
沈泽川忽而一笑,移开了目光,坐在椅上吃茶。他面上有笑,心却逐步下沉。这笔账若非有薛修卓参与,他都一定会重视到,只怕萧驰野自个儿也已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