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都是诸葛亮,谁说得更有事理,我就听谁的。”奚鸿轩把球踢归去,说,“都说文人相轻,你们这些聪明人如何也相互轻贱。”
奚鸿轩心道。
奚鸿轩忍不住变色,说:“太后刀下没不足孽,斩草除根乃是通例!你做甚么春秋大梦!”
沈泽川说:“刀剑无眼,下一回,二少先与我打个号召,好让我筹办筹办,也不至于像本日如许仓促。”
“我才得圣恩,恰是要好好蓄力上爬的时候,杀他干甚么?何况你我同谋时候不短,空口白牙,萧二凭甚么就信了我?”沈泽川对他缓缓笑起来,“我杀你,该是有更大好处的时候。”
“我姓沈的配不上高位,”沈泽川打量屋内,“哪敢挨着你坐?”
“你要齐惠连干甚么?”奚鸿轩顾忌地问。
“熟人啊,”沈泽川目光不动,“你跟他友情不浅,此次升入考功司,不也是听了他的话吗?”
奚鸿轩哈哈一笑,说:“那都是废话!说出去是作践别人的,你能与别人一样么?坐吧。”
“一点门也没有么?”沈泽川悄悄转着茶盏,没喝。
奚鸿轩看他一眼,说:“如何专门问起了延清哪?”
“他如果个疯子,你又是师从何人?”奚鸿轩伸颈,“昭罪寺让你脱胎换骨,六年前那哈巴狗儿似的沈氏余孽,如何就变得这么有胆有谋,啊?兰舟,你说啊!”
沈泽川说:“如果没有皇嗣在手,谁敢如许暗害皇上?他死了,大周就没有姓李的了。这事不是你做的,也不是我做的,你与其在这里跟我反目成仇,不如放下刀,和我好好商讨对策。”
沈泽川摸袖袋,才想起来象牙扇丢了,他说:“老疯子被当年太子自刎的事情吓着了,我在昭罪寺与他低头不见昂首见,听的了些断续的疯话,便想留着他,以备厥后。”
奚鸿轩暗自拿定主张,也是一笑,说:“我吓一吓你,也是因为我在那坑里压着的时候给压怕了,兰舟,你如果出来躺一躺,必定会明白的。你们都还杵着做甚么?收刀收刀,不要伤着镇抚大人。”
沈泽川方才落座。
沈泽川说:“你如果早二十年把齐惠连交给太后,她也许还真能赦免了你此次的忽视,可现在的齐惠连不值钱。他活着不值,死了更不值。你也是商行熟行,做这么个亏蚀买卖,内心边舒坦吗?我看你是鬼迷心窍,病傻了。”
“萧二能给我甚么,”沈泽川薄讽,“值得你这般猜忌?他不是萧既明,做不了离北王,也号令不了离北铁骑,他不过是这阒都里的困兽!他与我有甚么不同?他有的东西,我一样不缺。”
氛围肃杀,落针可闻。
“我如何晓得不是你做的?”奚鸿轩不动,“藕花楼甚么构造,别人不晓得,你却最清楚,动个手脚最便利不过。再者此番我持续遇劫,你却一升再升,功绩大了!”
“我们好歹兄弟一场,”奚鸿轩皮笑肉不笑,“兰舟,照实交代,我给你留个全尸。”
“刀已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沈泽川偏头睨着刀锋,“你大可一声令下,取我项上人头。”
“你临危稳定非常了得。”奚鸿轩提壶泡茶,“你也晓得,我们干的是提脑袋的活动,此次是真的逼到了脸上,不然我哪会儿如许待过你?都是被逼的嘛!我看萧二顿时又要东风对劲了,我焦急。来来来,快坐,内心还怨着我呢?”
“若非你流露风声,藕花楼岂会无端坍塌?我们在里边称兄道弟,你出来就反手一刀,论狠,我哪儿比得过你!但是天不遂人愿,我没死!”奚鸿轩寒声说,“你想两端奉迎,没这么便宜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