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便再也放不下了。
当初在漫天的风雪当中,她坐在车上,翻开帘子,远远的瞥见那人白衣胜雪,面庞超脱,踏着湖面,破冰而来。
萧菀上的是最后一条船,所是在这长长的一道列队中,她坐的船,在最后一个。
姚琼昂首,恰好对上蔻长歌眼底的笑意,愣了一下,然后,也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这笑声,说不上来是真的畅快,还是不过在冒充拥戴。
她是蔻长歌的得力助手,这些事情,大略都是由她来安排的。
十八了,她已经十八岁了,如果再不嫁的话,那以后,就变成赖在家里的老女人,不但会受世人嘲笑,并且,父母亲也不会答应。
姚琼咬着下唇,恨的牙痒痒,但是女傅叮咛让她别说话了,她也实在不敢多说,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气,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一条船上坐四小我,船的上头,搭了篷子,缀以琉璃华饰,散散的垂下来,轻风拂过,带起琉璃相撞的清脆声响。船内设了几个小几,上面多摆了些茶水糕点,倒是精美小巧,合适小女人家的胃口。
谢南骐就是她内心,最深的那一道执念,是心口抹不去的朱砂。
“借口吧?”萧菀嘲笑了一声,似不屑的,吐了三个字出来。
最后一条船上,除开萧菀以外,另有蔻长歌,姚琼,和杨宝璐。
“朝夕,你过来。”萧菀向身后的侍女招了招手。
她实在是不明白,蔻长歌的女傅之位,是太后亲授,并且当初懿旨颁下的时候,太后说了,内书院当中,不管皇亲贵族,凹凸贵贱,皆是一视同仁,服从女傅之令,以是,就算她萧菀是郡主,也没有在女傅面前猖獗的事理。
“今儿有些燥火,总觉着内心憋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很多喝些水才行。”萧菀如许说着,抿了抿唇,然后拉着戚嫮儿和阮蓁蓁过来坐下。
另一边,蔻长歌还是淡然,目光缓缓扫畴昔,重视着来往的人,待见着又有肩舆停下,便起家走了出去。
“我这几天瞧着,妙云做事当真细心,不像我身边这个,毛毛躁躁的,总不费心。”萧菀一边朝着妙云笑,话中皆是抱怨,然后对戚嫮儿说道:“恰好本日在外头,不然――”
姚琼自是跟在她身后。
萧菀身边的人,倒是看着就与她是普通气势,一身青杏色绣竹叶梅花领衣裳,腰间一宽腰带,紧紧相缚,发髻精干简练,面上未施半分粉黛,却还是清丽精力,再细心看,她腰间隐蔽处,还带了一把匕首。
戚嫮儿随即也朝她笑了笑,然后,点头。
蔻长歌是她的徒弟,她在她手长进过学,也受了她传授的知识,这没错,她也不否定,但这并不代表她要像旁人一样毫无来由的尊敬她。
因而世人纷繁点头,算是应下。
戚嫮儿怔了怔,抬眼去看萧菀,一时同她的目光对上,眼底盛了满满的笑意,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睛。
......
她往戚嫮儿那边看了一眼,随即收了目光返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本来,她能等,不管多久,只要她想,便能够等下去。
“女傅,我――”姚琼话还没说完,蔻长歌就悄悄摇了点头。
“夫人,您累不累,要不要去里头安息一会儿,再吃点东西?”七弦瞧着蓁蓁也站了这么久了,想着该累了,便如此问了一句。
姚琼跟着蔻长歌在篷子内坐下,帘子才一放下来,她就忍不住了,低低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女傅,萧菀如此的出言不逊,您何必一再谦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