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走进院子,就有人将朱沆、朱芝二人喊走,缨云不晓得他们还要繁忙甚么事情,她也只能先耐着性子,叫人带到二楼一间房里安息。
“小栓子呢?”缨云抓住贴身侍女的问道。
这里也是内城穷户最为集合的地区,本来就鱼龙稠浊,现在又稀有万灾黎被摈除过来,更加混乱。
缨云没滋没味的将鸡蛋面吃下去,没有那么饥肠辘辘,这时候又模糊听到楼子里有沉闷的惨叫声传来,问绣儿:“这是甚么声音?”
而这些人说是探亲靠友,但混入内城后,实际很多并无亲朋能够投奔,现在大部分都被摈除到汴河南岸的通济寺四周。
赤扈人南侵以来,数以十万计的灾黎为回避战祸涌入汴梁城,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滞留在郭城,独一少部分借着探亲靠友的名义进入内城。
又坐了一会儿,听到楼下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走动声,另有甲片悄悄簇动的声响,缨云顿时想到假扮巡夜甲卒的徐怀等人,排闼凭栏看下去,倒是徐怀在一群甲士的簇拥下走进院子里来。
“我们调查的几条线索,都交叉到他身上――庄取信作为盐铁司修造案的大臣,仓促间都能听到很多传闻,秦之惠如何能够一点都不晓得?他就算没有亲目睹到,如何也能听到很多动静,他越是咬牙一个字都不透漏,越申明他身上有题目,只是他晓得事情牵涉极大,才咬住牙想蒙混过关罢了!”徐怀说道,“我亲身去审他!”
来人将手里热汽腾腾的碗搁到桌上,说道:“是徐军侯与朱小郎君前天夜里找到奴婢,说是奉了王爷的号令要将郡主接出王府,要我跟小栓子当内应探听动静,共同他们接郡主你出来!谢天谢地,没想到真将郡主你接出来了,没被送到崇安观去!”
她那里能歇了下来?
“郡主,你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这里也没有好的吃食,夜里剩了一些面,奴婢烧了一碗面条,郡主你快吃了填填肚子,看你这几天都瘦了好多。”侍女催促道。
“你们甚么人?”钱程远挣扎着惶然问道,见徐怀冷眼相向却不吭声,转头蓦地间看到院丞秦之惠,叫道,“秦郎君,你如何也被这些歹人抓到这里?”
她这时候心机定了下来,内心却有了很多的迷惑。
“秦郎君,你看着我,看清楚这张脸,把你晓得的说出来,你明天这一关是混不畴昔了。公鸡打第一声鸣,你还不开口,我就杀你灭口,然后派人去抓礼宾院主簿高承云、抓录事钱程远……”
徐怀与朱沆、朱芝往西配房走去。
见缨云郡主从前面跟过来,徐怀停下脚步,踌躇了一会儿,从怀里取出一方黑布给缨云郡主,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不想杀人灭口,以是审判时不能叫这个秦之惠看清我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