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龙河左岸不但独一伏兵,竟然还是数量多得惊人的马队!
“慌甚么?”傅潜厉声喝斥,蹙眉问道,“黄龙滩方向到底有多少敌骑伺伏?”
回龙河口至颍水二三十里,阵势低陷,河水常常回冲(回龙河也是以而得名),构成大片池沼、淤塘,这也使得焦陂镇以北通道堵塞。
待一队队马队不作停顿的从前面、从摆布翼直接进逼过来,待看清楚这些马队的脸面,傅潜、刘献禁不住震惊起来:赤扈马队?!
为制止赤扈马队进入颍水右岸,堵截淮川与焦陂、鹿城、柴集之间的联络,同时也是趁赤扈人在颍水右岸独一一万五千余战役力不算多强的降附兵马,刘献与傅潜决定主动反击,于二旬日从淮川调派救兵,集结焦陂、鹿城、柴集三寨驻军,总计两万兵马于焦陂以东布阵,企图将仲长卿所部赶下颍水。
雾气还没有完整散去,河水之上的雾气散得更慢一些,只模糊绰绰的看到对岸是一片杂木树,河滩上一样长满芦苇,当中有两边马队标兵踩出来的一条渡水道。
除了淙淙的流水声以及那条逃过无数次劫杀的黄狗的低吠,四下里寂静得可骇。
五千赤扈马队,两支千人队逗留在五六里的郊野之上,剩下三支千人队直接从三个方向进逼过来,抵近宣威军阵前以长弓攒射,以一波波锋利的箭雨往宣威军阵前覆盖过来。
大多数村民已背井离乡逃窜,就剩最后几个风中残烛的白叟,不肯意这把年纪客死他乡,在残破的村庄里浪荡,眼神麻痹,从废墟里翻找还能用得上的物什。
斥侯头领所穿皮甲被数支利箭射穿,仓促间将箭杆拗断,但箭簇还扎在身材里,一起打马疾走,鲜血已将袍甲染红,上马跪伏在亲兵行列之前,声嘶力歇的大喊:“刘经略、傅将军!二十里外黄龙滩有大股敌骑伺伏!”
斥侯拽着盛满水的皮郛爬上河堤,蓦地认识到不对劲,扭头朝芦苇丛看去。
十数标兵待要驱前看得更清楚一些,但他们的行迹早被对岸的人马发明。
十一月以后,仲长卿率部进入焦陂镇与颍水之间大造营寨,并打算在颍水之上搭设浮桥,与于颍水左岸围困汝阴城的东路平燕军及燕蓟降附军诸部打通联络,并反对寿春水军的战船溯颍水进入汝阴、焦陂以北的地区。
傅潜着身边校尉变更五色令旗,命令诸阵往外线收缩,诸阵从内往外进入防备阵型,又从中军各分一支千人队,簇拥着偏厢军,填入殿后大阵与摆布翼之间的空地,以应对侧后敌军马队的打击。
焦陂以东阵势平坦开阔,极适合大越禁军依阵图而战的特性。
赤扈人有两万精锐马队进入颍州境内,但明显都在颍水左岸与三万燕蓟降附军顿于汝阴城前,甚么时候又有五千虏骑绕到右岸来了?
宣威军将卒照阵图练习纯熟,此时在平阔地带摆开阵列防备,什伍校队之间也是严丝合缝,周到得没有一丝马脚。
他们乃至料想着,只要能胜利重创仲长卿部,将极大窜改颍水下流紧急的战局。
回龙河九曲十八湾,在淮北大地蜿蜒流淌,河岸边的村寨已成废墟,到处都是过火坍塌的屋舍。
很快大股马队呈现在世人的视野以内,没有严整的阵列,漫天遍野,仿佛决堤的大水没有堤坝的束缚,肆无顾忌的在平阔的郊野上奔腾、分散,震憾民气。
宣威军倘若守住阵脚,赤扈马队也不会胶葛,会缓慢往侧翼散开,让火线马队轮番突击过来,仿佛铁锹子一锤紧接一锤,狠狠的凿在宣威军的阵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