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在酒菜,听叶长滨说高家有世守熙州之志,还觉得高大阳起家于熙河路经略使任上,想回到熙州乃是人之常情,没有细想背后藏着如何的杀机。
“赤扈南侵以来,高帅踞西秦岭抵抗胡虏,靖土安民,皆有大功——良恭此次出襄阳西进,豫王也多有念及,还想着在襄阳修造府邸,接郡公畴昔享用几年清福,以去军旅怠倦……”周良恭看了叶长滨一眼,淡定的说道。
绍隆十四年底,除了第十七镇步军统制杜武率部进驻金州,从襄阳、鄂州调了两营水军,归隶到东川路兵马都摆设司辖下,刘师望同时还以制置安抚使司及兵马都摆设司的名义,从处所征募两万守兵加以练习。
出兵踏平利州、汉中,继而剿除高氏在西秦岭深处的残存权势,或许不是难事——就算高氏能够通过祁山道勾搭占有秦州的赤扈人,也不是甚么题目,徐怀所考虑的关头题目,在于西秦路乃是中原衔接陇右、河西及河湟地区最为首要的地区,倘若连西秦路都不能让步处理,需求杀得人头滚滚落地,无疑会大幅加大陇右、河西及河湟地区融入中原的难度。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高家坐镇西秦不但用时近二十年之久,前期还从高家之前坐镇的熙州、河州等地迁入三四十万军民,添补地广人稀的汉中、利州等地,现在西秦路的州县根基也都被高大阳的嫡派、熙州出身的将吏所把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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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赟虽说是周家第三代嫡宗子,但这些年父祖皆居要职,他闭门宅中苦读为主,没有遭到南侵战事多少影响。
只是,都到这一步,还能够制止吗?
周赟不再对峙留下来,过了片刻又忍不住问道:
不过,倘若临时不考虑处理高氏,而是着秦凤行营主力先行沿渭水西打击夺秦州(天水),不但没有偏师从南翼策应,同时还得考虑早就与赤扈人暗中勾搭的高氏会狗急跳墙,有能够从陈仓道或褒斜道北进,偷袭秦凤行营的后路,团体作战风险会大幅增加。
见叶长滨等人痴心妄图之余还不忘张露獠牙,周良恭便不再妄图能拿言语压服他们迷途知返,接下来只是推杯换盏大谈西秦风景。
乃至韩时良都没有机遇封藩,高大阳又算哪颗葱?
“等回到城里,你不要在驿馆久留,马上就前去金州去见刘使君,我还要在汉中留上几天赋气解缆返回……”
山道行远,周良恭才着宗子周赟揭开车帘子,箕坐锦榻之上,看车窗外覆雪山颠之上的落日似血,跟宗子周赟悠悠说道:
“不要说逃京事情,即便是拖到颍州大捷以后,高家凡是能主动一些,都一定没有裂土封藩的能够。但是此时天下都尽入豫王囊中了,高家竟然还痴想裂土,不是不知进退是甚么?再一个,葛家能在外洋建藩,是为禅让铺路,名义上还要尊奉永嘉郡王为主,前面还要迎陛下出海,除此以外,只要契丹残部与先帝遗子蓟王寅得以建藩,高家算甚么东西,还真觉得在西秦根底蒂固,谁都要顾忌他们一二?”
高氏此时冥顽不化,除了自视在西秦路根深蒂固,另有一个不成忽视的身分,就是他们自发得通过祁山道,能与占有河西、陇右及河湟地区的赤扈人互为犄角。
董成、朱芝在西蜀还是以安定处所、清肃高氏影响力为主,需求时将高家往南伸向西蜀的触手斩断便可,短时候内也没法希冀董成、朱芝能在西蜀征募到多少兵马往北打击西秦路南面的流派之天时州。
在召见周赟及另两名东川路官员,详细体味太高氏比来的意向以后,徐怀特地叮咛周赟先归去看望卧病在床的祖父周鹤,还要周赟将东川、西秦两地的近况一一禀于周鹤晓得;他过两天会遣使臣前去周府,咨询周鹤对此事的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