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那人恰是白日里呈现在大梵刹的尊上。
“不过。”他笑意深深:“本王想,让这疯了的公主替我们脱手,多少比刘渭要强些。”
跟从他的禁卫有些奇特,“可我们东边还没走完……”
”兔腿上火烤,兔肋骨熬汤,兔头腌制成辣口。听村里的白叟们说,那都是从苗疆带出来的做法。”尊上说着微摇了点头,“可惜我再没吃过那般鲜美的兔肉。”
“师父说,带你去看戏。”金豆乐呵呵地挑起车帘来。
寿阳第二日要去贞庆道观的动静,很快经过崔十一传到元峥耳朵里。
“唔。”尊上点点头,“兔肉这般做法也还不错。”
贞庆道观便在那边。
连翘兔肉吃了个饱,待送走金焕等人,宅院内又规复温馨。
金焕挑起一双足有小臂长的筷子,悄悄在汤汁儿里挑了挑,夹起薄薄一片白肉,挟汤带汁儿,先放到蘸料碗中裹了裹,再笑着对身边人道:“这兔肉能够吃了,尊上请先尝尝。”
尊上半回身横了她一眼:“又手痒了?”
几人正边吃边聊,外头出去一人,狐狸眼斜飞在长脸上,恰是在衡水对于过元峥的卢三。
她语气中多少遗憾,不知是在遗憾那兔肉,还是遗憾那光阴。
“是。”金焕笑着解释:“这位公主很成心机,之前和林九渊有过婚约。在林九渊身后,仿佛受了些刺激,上回说,和圣女有婚约的元四爷是林九渊,还非要杀了圣女夺回本身夫君,现在被拘在宫中,也不知景象如何。”
这宅院从外看起来极浅显,两盏红灯笼悠悠在夜风里飘摇,进了门,院中却一排排高大男人林立,岔腿背手而站,矗在廊下纹丝不动。
“宫里?”尊上轻抿了口酒。
元峥淡淡道:“出其不料攻其不备,梭巡如果按规律来,哪能查出本相?”
尊上手指上的镶宝护甲摘了四支,只要小指还带着,非常谙练地用仅剩的拇指和小指掂起银勺来,送进嘴里。
“呵。”尊上收回一声轻笑,“殿下对开封的景象比我更体味,既然殿下有此信心,那预祝殿下早日抱得美人归!”
“师父。”她跟在尊上身后往天井深深的后宅走去,打了个呵欠道:“您不劝劝殿下吗?我们求的是宝藏,只要把圣女劫返来便可,为何他非得大费周章想娶归去?”
连翘嘻嘻笑着连连点头。
厅内一口大铜锅,锅里冒着“汩汩”翻滚的奶红色汤汁儿,有香气跟着热气蒸腾而起,满屋乱撩,飘到外头,廊下的大汉们也不由悄悄咽口水。
“我小时候,村庄里每到春季,男人们就带着小孩到丘原上抓野兔。”尊上吃了片兔肉,一面回味一面放下银勺说道:“那会儿的野兔肉最为肥美,漫山都是兔洞,往两个口里塞进扑灭的干草,再去不远处的别的一个口守着,一窝一窝的兔子往网里钻。“
“甚么奥妙?”尊上看向金焕。
此时素衣已换成一袭湖蓝绣五色采衣,头上还是满头珠翠,听金焕的话,只微微点头,并无行动。
金焕对她非常尊敬,在她说话时,搁下筷子洗耳恭听,待她说完方笑道:“他日我东辽做主中原之时,尊上便可将散在各处的族人都请来,桑族今后再不必东躲西藏,那制作兔肉的体例,想必也能再找回了。”
“中元节当晚,我们虽没能如愿劫到圣女,却偶然发明了这位公主的一个奥妙。”
元峥繁忙了一日,卫所里头题目太多,越看越不是滋味。
“可她是要圣女死,再说了,她是公主,如何会帮你?”尊上挑起一侧眉,眼窝的皱纹更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