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除了卧龙寨本来的几位头领和两位宿老,湛蓝身边的人全数参加。
湛蓝闻言并不着恼,右手重叩着桌面,面色慎重的点点头,“我晓得卧龙寨是大师赖以居住之地,但掳掠虽能让大师免于一时遭颠沛流浪之苦,却毕竟不是悠长之计。”
湛蓝扬眉,这风向未免变得太快,昨夜还是助力,如何一大早就昂首称臣了?见周旺财满脸高兴,涓滴没有难堪的迹象,湛蓝在心中排挤了他被郁圃下药的能够。
寨子里的其他世人见几位头领和宿老已然附和,纷繁俯身或者抱拳施礼,两百多人收回的声音充足清脆,湛蓝淡然沉寂的脸上不由暴露一抹笑容,这笑容仿佛云破月出清晖皎皎,又如东风拂面百花盛开。
周旺财等人没有出声,但眼神中有着一样的疑问,他们在卧龙寨已经六年,不抢的话,他们吃甚么穿甚么?莫非湛蓝能养着他们?
一时饭毕,湛蓝戴好裘帽出门,甫一踏出房间便感觉冷风直往脖子里惯,即便是朝阳初升晴空朗朗,也不见得更和缓几分,拢了拢披风,湛蓝又扭头叮咛忍冬和簌月道:“叮咛下去,让大师都穿得丰富些,别染了风寒,这里不比都城,延医问药多有不便。”
“公子不消客气,叫我旺财便可。来来来,您看看这边,这些兄弟都是刚才通过比武选出来的,公子看看可对劲!”周旺财大嗓门说道,声音松快,态度比之昨夜又变了变,竟然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殷勤。
卧龙寨后山的地牢里,阴暗冰冷,过道上一盏油灯幽幽燃烧。
杜文螺靠在土墙上,眼中充满血丝,闻言悄悄将杜文佩拉过,柔声道:“别怕,有哥哥在呢。”
话落,演武场上乍然响起整齐齐截的喊声,这声音直破云霄,“请公子接办卧龙寨!”
围观的妇孺孩童们看向湛蓝的目光中充满猎奇和赞叹,倒是没甚么敌意,他们一贯服从大当家的叮咛安于火线,只要打理好平常琐事就行。
“主子醒了。”忍冬闻声动静,行动轻巧端了热水排闼出去,脸上带着笑,一身青衣精力奕奕。
杜文螺越想内心越是没底,这才进入西海郡就碰到山匪,也不知长风能不能顺利达到萧关?如果不能,那大哥就没法收到动静,父亲大抵也没法收到动静,到时候祖母和mm该如何办?
湛蓝微微颌首,徐行走到这群人中间,还未长成的个头站在一群糙男人中间显得尤其显眼,这场景与狼群中俄然跑出来一头小羊羔无异。
杜文佩这两天一向担惊受怕,这会也哭得累了,悄悄嗯了声,不一会便沉甜睡去。
周旺财乌黑的脸上,暴露一抹浑厚开朗的笑容,身上穿戴粗布短褂,如此酷寒的气候竟然还赤着胳膊,若不是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笑容倒也算得上亲热。
忍冬和簌月笑着应下,内心只感觉暖和。
许是杜文螺语气间的笃定和调侃起了感化,半晌后,杜文佩缩在杜文螺胸前抹了抹泪,抬开端微微撇嘴道:“谁惊骇了?本女侠会怕山匪,笑话!本女侠只是担忧祖母!”
“主子劳心劳力,如何能说是懒?”忍冬拧了热毛巾递给湛蓝,神采当真,主子春秋小恰是长身材的时候,渴睡些实在普通。更何况还要操心应对一起上的各种突发状况,昨日又与卧龙寨的匪贼斗智斗勇,最后兵不血刃的拿下卧龙寨,这事搁在心智成熟的大人身上都累,更遑论主子不过十岁出头。
“旺财是个利落人,既然是你亲身选的,本公子天然放心。”湛蓝见此勾唇笑了笑,精美标致的小脸上暴露并分歧适春秋的当真,目光沉稳的与站着的几十人对视,唇角弯弯满目泰然,态度亲和却涓滴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