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三少爷,”一个婆子走过来,打量了纪真一遍才开口道,“老奴是夫人身边的蔡嬷嬷,替夫人传个话。”
过了几天,船进京了。
站在院门前,纪真挑了挑眉。果然好大的院子,也好空,看上去仿佛蒙了一层灰似的,没有半点生机。
纪真说:“你们身上都装些银子,今后费钱的处所多着呢。”
等木槿铺好被子,纪真往矮榻上一躺,蹬掉鞋子,舒舒畅服喘了一口气,说:“可惜我们初来乍到,不好把屋子里的安排全都换掉。”一水的红木家具,厚重古朴风,好是好,可惜纪真喜好的是淡色轻松系。
就再没了第二句话。
纪真略无法。吃饱就犯困,一困就含混,一含混就犯傻,上辈子就没少因为这个获咎人,不过他的异能品级高种处所便拳头又硬,还真没几个获咎不起的。现在就不一样了,身娇体弱谁都打不过,背景也不敷硬,前程至心不但明。
胡管事直点头。三少爷还没进门,上马威就来了,今后还不定会如何呢!十二岁中秀才,小三元。十三岁落第人,头名解元。论资质,三少爷当是几个少爷里最好的。可惜太好了,把府里一干嫡出少爷全比了下去,不被打压才怪了。
纪真吃饱饭就犯困,药力也上来了,眯着眼从桂花手中拿过人参盒子,往人手里一塞,打个哈欠:“三百年野山参,拿去补补,不要钱。”
纪真笑了笑,说:“木槿,把他花的银子给他补上。”
赵权大喜,转头看看始终没有动静的车子,擦一把盗汗,带人绕了畴昔。神仙打斗,凡人遭殃。主子不会有错,错的都是他们下人。明天这事要不是胡管事提点了他,三少爷哪怕只是提上一句,他必定会被推出去的。
说到最后,赵权声音带上了几分讽刺。好慈悲的夫人,老国公去了三十多年,那院子也封了三十多年,年久失修,此次也只不过简朴打扫了下,除了院子够大,再找不出第二个好处来。
不过,如许的手腕,是不是太简朴卤莽了点儿!
院子里有井,木槿打了水,支起带来的小炭炉烧了一壶水,浸了热布巾,把纪真的手脸好一通擦,完了又泡了一壶茶。
蔡嬷嬷心中不渝,她是夫人身边的白叟,几位小主子面前都有几分脸面,即便是世子也要唤他一声“蔡嬷嬷”,不过一个庶出的,在她面前竟然拿捏起来了。内心不痛快,面上就带出了几分,说:“夫人体恤三少爷身子弱又舟车劳累,便免了本日存候,只待明日去老太君那边存候再一起见过。”
纪真点点头,说:“谢夫人体恤。”不消存候,真是再好不过了。
弃舟登岸,纪真没理睬过来接人的一群人,扶着木槿径直上了车。
桂花表功:“少爷不错吧!”
没多久,桂花也蹿到了车里,忿忿的,张了张嘴,甚么都没说,内心却难受极了。忒欺负人了,少爷进京,府上主子没有一个露面的不说,来的竟然只是大管家的一个侄子,连管事都不是!
蔡嬷嬷立了半晌,见纪真已经回身朝院子里走,心知本日是得不到打赏了,只好绝望地走开了,走出几步,恨恨地呸了几口。
胡管事点点头,说:“云霁院是临街的院子,紧挨着一个侧门,只是那门不常用,打发人快跑几步,找你叔开门。”
木槿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就随他们家少爷去了。若不是少爷把他买下,他早就被亲爹卖进南风馆了,摸一把就摸一把吧,归正少爷现在的身材甚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