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你我两人,反而并不惹眼。”玄汐瞧也不瞧他,语气平淡,“如果带着一群人,不就明晃晃地奉告,那暗中窥视之人,我便是玄汐吗?”
“前头有家茶馆,瞧着倒是非常清幽的模样。你陪我去坐坐?”玄汐不待他答话,便自顾自地往那茶社走去。
“这茶馆,大同小异,有甚么可去的?”刘成全虽是跟着他,倒是嘴里轻声嘟囔着。玄汐本来走在他前头半步,听他这话,倒是半转头看他。那一双眼,微微眯起,瞧着顷刻便伤害了起来。
“恰是老朽。”
他站起家,倒是从书架上,取下个烛台,用火石一擦,便点起火焰来。他缓缓摩挲了一下,那龙井信笺,略显粗粝的大要,将它靠近那火苗。那薄薄信笺,一顷刻便被火苗囊括,将他面孔映的亦是亮起一片。
吾之策划,已咸使君闻之,而实施之力,仍仰赖于君。
“但是有两个青年男人,生面孔,此中一个穿戴黑衣裳,生的极好,在你这喝茶?”
“您这边请,小的这就给您筹办去。”将二人让入二楼靠里头的雅室,那小二便满脸堆笑地退出室内。
“您在驿馆里,呆了几日,都未曾出来街上转转,亦是不肯露面。怎的本日,还主动要我,陪您上街来?”刘成全与玄汐皆是一身常服,并肩走过南郡街头,身后一个侍从也无,“还一小我都不带,您不晓得,自个现在在有些人眼里,但是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恨不能,对您除之而后快。”
“此乃陇西李氏惠安夫人亲笔,寄送高州,展信以后,考虑好久,决意转送玄郎手中……
谨慎翼翼地破开信封,玄汐那模糊带笑的神采,倒也顷刻呆滞起来。欣长手指,倒是不由自主地点在纸上,一双都雅的眉毛,亦是皱了起来。
氛围当中弥散起一股贫寒味道,倒像是四月里,安溪茶场炒茶时,那股苦涩又甘冽的味道。
“恰是,他们就在里头的雅间,松云。”
“这我自个也是晓得的。不过,已经如此招摇了,也不需求,再带些人,张扬阵容,只你一人衬我,便够了。”玄汐倒是非常当真地点了点头,说出的话,倒是叫刘成全,不知如何去接。
“您生着一张人间罕见的面孔,即便只要你我二人,亦是惹眼的。”刘成全倒是风俗了他这幅冷酷面孔,唇边暴露个玩味的笑容,“您得承认,如您这般的人,在那边,都是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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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玄汐缓缓合上那封信笺,叹了口气,倒是无法一笑,口中吐出的这两个字,倒是笑意多过感喟意味。
“这位,可就是,段太府?”
“那是石榴树,是雍州这一带的民风。”玄汐神采还是方才那模样,变也未变,便缓缓道,“雍州和陇右四州,皆有这风俗。”
“等着就是了。”
听了这话,刘成全神采顷刻一变,便也猜到,玄汐这一行的目标。玄汐倒是暴露本日第一个小脸,以口型缓缓道:“去叫他出去吧。”
那小二忙不迭地上前,一打量这两人,便是生面孔。只是,皆是穿戴不凡,容色俊美,特别是玄汐,生的可不是俊美二字便能描述的,一顷刻便晓得这二人身份定是贵重,顿时便挂着满面的笑容。
“月涌亲启。”
“这小茶馆,景色倒是不错。”刘成全目光顺着那窗口看出去,却并不是临街那一面,靠着背面,倒是民宅冷巷,正对着那几家,院里中心倒是都种了棵树叶富强的高大树木,“那是甚么树,如何家家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