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侍从上前想要帮他拢起车帘，他却摆摆手，一手挑起垂帘，一手伸出，似在等待。
只是这一次，暗卫的答案还是令人绝望。
终究一览无余。
青石长街清冷寂静，巍峨富丽的诚王府便耸峙在巷子绝顶。步千洐刚走到巷口，便被兵士拦住。
他答：“军中兄弟。”
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马车里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悄悄搭上他的手腕。
正入迷间，忽见一辆马车，自巷首缓缓驶入。那马车金顶雪绸，华丽非常。二十余名保护鞍前马后，严整寂然。步千洐内心“格登”一下，屏气凝神。
白叟忽地叹了口气道：“冥冥中自有必定。”话音未落，抬掌猛地将身边一块巨石击落。
慕容湛见她怔然回望，快步上前，柔声道：“有何不当？”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稳，墨色垂帘缓缓掀起。一个高挑颀长的男人先走了下来。只见他头戴墨色卷梁冠、身着雪领紫红银纹三爪蟒袍，长袖翩翩，玉面俊美，不是慕容湛是谁？
“月儿……这是你啊……”他将雪人捧在掌心，只感觉阵阵泪意涌上眼眶。脑筋里俄然闪过一幕，是她皓白如雪的手腕，悄悄搭在慕容湛苗条如玉的手上，那么登对，那么令人欣喜，也那么刺目。
沿着狭小崎岖的山路，到处都是尸身。抓住一个逃下山的赤刀门弟子，断断续续才知山上惊变。
当日，他获得步千洐的动静，晓得他去了无鸠峰，破月也在。他在帝京待了数日，对他们甚为思念，便向天子告了假，借巡查军务为名，往无鸠峰去了。
步千洐迷含混糊想着，抱着那手掌大的雪人，便倒在地上昏睡畴昔。
遵循大胥的常例，官府向来不睬武林纷争。但是这一次，慕容湛没有游移，直接到就近州县提兵。数千兵马，封了无鸠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