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一僵,缓缓转头。
手指触到纤莹如玉的脚踝,仍然如影象中那般,令人堵塞的柔腻温软。步千洐浑身一震,强自忍耐,沉着脸在她面前蹲下,却见肌肤如雪光滑,那里有蛇咬的伤口?
那间屋子里的破月将他的行动听得清楚,心头又甜又涩,只得再接再厉,朝门口的小二打了个手势。
破月笑道:“来者便是朋友,大哥既然嗜酒,这一桌酒菜相赠又有何妨?不过呢……”她在那男人耳边低语。
破月从未爱情,也从未被人如此直白地回绝过,顷刻只觉脑筋里一片空缺,反几次复只要他那句话回荡:
“颜破月,我对你已无情义。”他盯着她缓缓道,“望你就此转头,君和之行,我一人足矣。”
步千洐拉开门,却见小二一脸焦心:“大爷,隔壁的女人被蛇咬了!不知是谁放进她房间的,小店、小店没有伤药……”
步千洐并未发觉到,本身嘴角出现的笑意。也只要隔着一堵墙,他才气悄悄地听着她的动静。这么近,又这么远。
“步或人笨拙如猪、忘恩负义、生儿子没****一名农妇抢走了一坛酒,破月一怔,感觉不当,反手飞出一只筷子,酒坛“哐当”掉在地上碎了。
北地荒凉,堆栈里只要四五桌客人。见到她的面貌,俱是一静,一时竟无人说话。小二更是迷迷瞪瞪捧着她的大氅,结结巴巴道:“姑、女人,住店还是打尖?”
破月望着面前杯盘狼籍、人潮涌动,忽觉意兴萧索。她冷静站起来,走到无人的角落,却发觉他的位子已空了。再看向楼上,却见他玄色衣袂一闪,房门已然紧闭。
步千洐眉头一沉,心想莫非是颜朴淙的人?抑或是有江湖人士认出她是当日无鸠峰上的女子?他一把推开小二,冲进她的房间,鲜明见到破月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左小腿,神采惨白,一头盗汗。
她眸光淡淡扫过步千洐,走到他劈面的桌子前坐下,抬眸对店小二微微一笑,低声道:“他是住店还是打尖?”
她声音极低,步千洐却听得清楚,垂眸不语。店小二早也见到步千洐威武不凡,这堆栈也常常有走南闯北的侠客路过,贰心下了然,低声答道:“住一日。”
他一年来跟师父学艺,本就贫寒。之前也是因师父留动手札,说已无可教,叫他拜别,他才单身前去帝京。从慕容府平分开时,他也没甚么川资。身边一点碎银,这几日竟是不知不觉用了个精光。
破月目不斜视,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着。她在诚王府锦衣玉食,桌上的虽说是这村落堆栈的特长菜,但都是鸡鸭鱼肉大腥大荤,口味极其集约,她如何吃得惯?勉强吃了一小碗饭,也就饱了,拿脱手帕擦了擦嘴。
“步或人榆木脑袋、好吃懒做、不知好歹!”邻桌的大汉端走了一盘鱼。
目睹小二抱酒立在面前,步千洐老脸一红,笑道:“伴计,跟你打个筹议。”他将佩刀解了,扔在桌上:“这可当得酒钱?”
堆栈里骂声一片,热热烈闹,大家喜笑容开。
破月点点头,从承担中摸出一锭银子,“哐当”丢到桌上:“菜全上了,一样两份,酒来五坛。”
破月一抬眸,却刚好与步千洐目光撞上。却见他微红着脸,单手提着酒坛,神采还是冷冷的,但多多极少添了几分难堪宽裕。
步千洐如何不知她的企图?
我对你已无情义。
“当然。”
步千洐毫不游移,技艺如电擒住她的双手,再将她左边脚踝握住。
破月的目标虽是让贰心软,却也真情实意。此时见他一言不发将衣角抽离,破月的心头一股寒气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