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垂眸,暗想这批不着名的权势会否和宫家扯上干系,又或者,再庞大一步扯上东海?
两人相对无言。
百里荣晨眸光淡淡,看不出任何情感,一颗百毒不侵帝王心修炼愈久,壁垒便愈发厚重,他道:“如果朕执意要庇护宫家人呢?”
“我顾家和宫家之仇不共戴天,我如何能够因为陛下您的几句话便放弃。”顾长歌神采特别当真,“您也别感觉我这么说是如何如何的大逆不道,微臣没有那种坐下犯上的心机,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您也说了您没有对不起顾家,那微臣天然是尽忠于您,尽忠于我北齐…这是我身为顾家人时候不敢健忘的教诲——忠君爱国。”
“朕也觉顾家叛国一事内有龃龉。只是当年势发俄然,来得快去得也快,等朕脱手开端查的时候才发明,统统的线索都被故意人决计埋葬。”
“朕信你。”百里荣晨俄然道。
御书房外有鸟“嘎”得一声尖叫,扑腾着翅膀从窗外四角的天空飞过,顾长歌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半晌回过神来。
百里荣晨眉头轻拧,神采也不是太好,下认识地转眸看了一眼墙上女子的背影——这是他好久的风俗了,以往凡是心头郁结沉闷或夜来梦醒酸涩痛苦之时,单单只是看几眼这画,不管是沉闷还是痛苦,都会消减很多,只是些许的畅达以后,倒是更深一层的空虚和孤单,经常压的他喘不上气来,这滋味一定会比最开端的疼痛好上多少,却像是被喂了蛊毒一样,他甘之如饴。
“三年前顾家被灭族的前几天,朕并不在帝都。”百里荣晨看着顾长歌猩红的眼睛,“那几天朕发觉到帝都俄然涌进了一批不着名的权势,便暗中查探,不想却被追杀到了帝都城外。”
百里荣晨默不出声,仿佛是有应下了顾长歌这话的意义。
忽的他眸光一亮,顾长歌终究在他脸上见到了好久未曾再见过的温和。
一定。
“那场大火以后,顾家垮台已成定局,宫家便是在阿谁时候找到了朕,说要助朕登上皇位以一臂之力。”他神采庞大,顿了半晌才又道,“朕承诺了。”
他拧眉,觉得她这是听到自家被灭门的动静而起的反应。
时节已至初夏,北齐帝都偏北,天不免另有些凉,顾长歌却感觉她现在所感受的凉堪比冬夜月光,只一刹便凉到了心底,似揣了一柸冷玉在怀,是洋洋心火都捂不热的渗入骨肉的冷彻,这类冷,总让她有一种感受,有一天她的心也会被冻穿一个庞大的创口,那边有风穿过呼呼作响。
这没甚么不对,毕竟她也是这般心态重新面对百里荣晨的。
“以是,朕信你,顾业。”
“再然后...”他转眸重新看向顾长歌,眼中温和尽散,重新衬着上深沉,“朕第三次昏倒后再度醒来是在丞相府,然后接到动静,乔家因叛国罪名已被诛族。”
我们的干系,被好处纠葛、排挤心机重新定义为虚情冒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