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了报答李重九拯救之恩,故而王马汉的浑家,就是之前哭昏过阿谁女人,亦得做了风雅,又向左邻右舍动东接了一些,西挪了一点食材,来拼这宴席。一人一张桌子的分食宴席,并非豪门贫家办得起的。故而统统人拢在一起合食,亦是那经常见之事。
《兵车行》:“耶娘老婆走相送,灰尘不见咸。
注2:菘,即白菜。
特别这类未蒸馏过的酒,酒味甚淡,喝得如同白水,不过他亦没有故作豪勇,只是将酒一口口缓缓吞入。
而王马汉的浑家先是将网眼筛子,将酒筛过一遍后,以后用放火上温热。温热之时,一股浓烈的酒香即扑鼻而来。一面温酒,一边在厨房那边,三个别家妇人亦来帮手,动手整治着酒菜。
当下几个山贼出口骂道。
这牛二与李重九年纪相仿,他亦是这十二个山贼中,年纪最小的,方才王君廓鞭挞时,统统山贼中就属他一人哭了。
王马汉大要上人虽粗暴,但是心机却精密,提及技艺更是门儿清,言道:“二当家的技艺,自是不消说,双臂数百斤的力量,等闲十几小我,近不得身子。”“不过若说到百人敌,恐怕就难了。”
世人在王马汉家中,围成一圈,胡坐在地上。宴席当中,自是无酒不欢。王马汉的浑家,去家后院里一大酒缸子,舀了一大桶酒来。这一桶子,看去乃是粟米酿制的黄酒。
猪下水都在汤里捞过,算是白煮。三个猪心,片片被切成八瓣,上撒了一些葱花,至于肠子肚子亦在碗旁围了一圈。在北方羊肉常见,但猪肉却甚少。故而世人有猪下水,开荤皆是大喜。
“来,少当家,我牛二进敬你一碗!说实话,以往看你不过花架子,中看不顶用,本日之事,俺记在心底。”
王马汉眼睛一横,言道:“就屁大的小子,也站起来敬酒,谨慎你家大人锤你。”
说完王马汉亦不顾酒尚且温热,就一口气咕嘟咕嘟地喝下去,显得人甚为豪放。李重九见此微微一笑,这些山贼虽是粗鄙,但是都是直性子,轻易打交道。在上辈子,阛阓上见惯了西装革履,文质彬彬,但是背后却下刀子的人,眼下与这些人相处,却别有一番轻松安闲之感。
“本日,唉,啥也不说了,敬你。”
说完李重九接过酒碗,亦是缓缓喝干。
李重九听王马汉这么说,当下点点头。在他看来,这比较切近究竟。但从几位山贼话中,他晓得论力量,盗窟当中王马汉,仅次于王君廓。
“这百人敌嘛,当世或许是有的,但如果千人敌,某家是不大信的,万人敌更是别提了。”
现在,坐于王马汉家中的李重九,尚不知李虎对他这番父子之情。不过他亦是明眼人,听闻二当家要鞭打世人时,就明白了此中玄关地点。在办理学中,讲究的就是恩威并用,有恩亦有威。七千寨当中,小四百号人。抛去老幼妇孺,伤残,真正青壮,亦不过百来号的人手。这一口气杀了十几个,岂不民气大乱,但是不顾义气,弃火伴而逃,又不能不明正典刑,不然今后就没有威望可言了。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置倾。虽皆是山贼,但亦是有血性的燕赵男儿,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众山贼见李重九,喝酒干脆,不由皆是竖起大拇指。若说方才李重九救下他们,只是感激他的拯救之恩,现在皆感觉少当家很有几分豪气干云的味道。世人皆是在心底奇了怪了,如何这少当家与以往全然分歧呢。李重九酒量甚豪,当下十二个山贼皆是个个站起敬酒。李重九则是酒到杯干,一个不落喝完。众山贼们已由之前的赞叹,到现在的敬佩了。酒量高,则气更状,古来豪杰阿谁不酒量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