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涂风多嘴。涂风伴着殿下这一起走来，殿下情意向来看得明白，郡主也当作半个主子般恭敬着。若宁献太子尚在，我等无话可说。可韩天遥算甚么？他依仗祖荫和殿下搀扶，才得以敏捷在朝中站稳脚根。不然，光施相的手腕，便足以让他寸步难行！他凭甚么和殿下争？”
中间果有人奉上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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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天遥走畴昔，在中间扫了两眼，便取下薄薄一卷书册，看向十一，“醉生梦死？”
涂风点头，“未曾。想来郡主在外呆了两年，脾气和缓了很多。再则看韩天遥也不是爱喧华的人。”
琴声翩绵飘邈，仿若水流石间，风过松下，令人闻之心旌神荡。
韩天遥摸.摸本身那张被贬得一无是处的俊脸，叹道：“若非花岗岩似的硬.梆.梆厚脸皮，怎吃得消十一你这等钢牙利口？我就差没去买面小盾牌挂脸上了……阙”
韩天遥叹道：“这两年一向放在这里？你竟然未曾带走？”
十一的指尖谨慎地轻抚着那熟谙的笔划，低低道：“对，询哥哥的亲笔。他修改曲调后，便将乐谱记了下来。”
这景象听来好生耳熟。
宋与泓呼吸着那沁骨寒香，微阖着深褐色的眼眸，呻.吟般的低低感喟：“涂风，我已结婚。”
低头看时，那里是酒？清楚是一盏热茶。
宋与泓抚着那金饰却欺雪傲霜的梅瓣，无法叹道：“她生得太招人了……仿佛没男人会自损形象在她跟前大动肝火。若不是因为这个，她的脾气不会被宠得那样刚硬狠恶，当年的结局……应当也就没那么惨烈了吧？”
他想离她近些，更近些，醉里梦里，都不能再错过。
韩天遥道：“都筹办脸上挂盾牌了，还要脸做甚么？给你抽？”
韩天遥不觉悄悄感喟，竟觉这类浅显安然的梦境是如此夸姣，――只因固执斯人之手，这类身心俱醉的迷离，竟比花浓别院伴着众妾隐居时美好百倍。
西首是阔大的月洞窗，丁香紫的窗纱和轻帷，正对着数株梅花，一丛幽竹。
涂风轻声道：“可郡主脾气虽大，仿佛没男人被她气跑过……”
“怪不得整天板着张硬.梆.梆跟花岗岩似的黑脸，另有女人前赴后继。瞧来你讨情话哄起女人来，可比你这身技艺强太多了！”
十一只看一眼书册上的笔迹，眼底便热了。
面前的朱砂梅开得恰好。
缀琼轩，二人独处，操琴品茶……
宋与泓谨慎地勾下一枝梅花，轻嗅那似曾了解的清冽寒香，低低问：“未曾有过赶逐和辩论？”
“不爱喧华……”宋与泓皱了皱眉，“他的确不爱喧华。碰到别人讽刺激愤他时，他只会转成分开，再不睬会。”
－－－－－－－－－－－－谁在等孤单的天下开出花－－－－－－－－－－
十一走到窗口的琴案前，渐渐调着泰初遗音的弦音。
韩天遥轻笑，“你学得，我便学得！”
那年的夏天，天是灰的，雨是冷的，血是凉的，心是碎的。她能走出太子陵，走到有酒的处所去换半晌的醉生梦死，全仗着还记得宋与询的一句话。
他叩桌而言：“好曲，好曲！拿酒来！”
他阖眼凝神，半晌后再展开眼，黑眸已是腐败。
十一愠怒：“你要不要脸？孤”
一场恶梦风吹觉，还是壶天日月高。何必计算甚么是非成败？百年如瞬，不过付予流水烟霞，化作渔樵夜话。
韩天遥抬起眼来，皱眉看来递茶给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