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近柄把处刻着古篆文,一为“流光”,一为“画影”,便是剑名了。
而人间多的是心比天高之人。比如柳翰舟,比如郦清江,再比如昔日的朝颜郡主……
公然是吹毛立断、削铁如泥的绝佳宝剑,怪不得莫剑师成心赠剑,却又恋恋不舍。
十一忽道:“接剑!”
“天上月,水边楼,须将一醉酬。欢然无喜亦无忧,人生且自在……”
十一转头瞪他,却见齐小观正笑得促狭,才知他成心打趣,遂向后一靠,冷眼睨着他,懒懒道:“嗯,待她习成和你一样的妙手才许结婚!转头仍然送回韩府去,免得你用心不.良,一天到晚想着占她便宜!”
而从十一未出世就已开端的针对心上人的策划,到底耗去了他多少的心力?
莫剑师点头,“难怪,难怪……”
莫剑师平生嗜剑,但挂念着逝去故交的情分,又收了十一的厚礼,才禀着宝剑赠豪杰的动机赠剑,心下却有些欣然。待闻得十一愿赠以绝好的铸剑质料,哪怕他已老病得没法亲身铸剑,都已不堪欢乐,笑道:“那敢情好!钧儿于铸剑一道也已登堂入室,正缺顶尖的质料。若能亲眼瞧他铸成一把绝世好剑,小老儿便是马上死去也能够瞑目了!”
连师父那样的惊才绝艳,尚鄙人能挽狂澜,她不过罪臣之女,顶着个郡主的名号又能如何?
齐小观心机小巧,见十一面色不对,立时也想通了此中启事,一样心中苦涩,叹道:“如此想着……公然是活得简朴些更好。孤”
十一抚向指节间用风佩练剑时留下的薄茧,黯然一叹,“莫伯伯,当年我遭受劲敌伏击,差点送命,那风佩剑……便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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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观忿忿地游向他们的船时,远方的渔夫正将鱼网撒下粼灿烂金的湖面,清闲地唱着歌谣。
十一将剑一收,愠道:“韩天遥的龙渊剑丢了,现在身在疆场,正需求兵器,你那溯雪用了这么多年,多顺手,好端端的换甚么?”
莫钧亦吃紧出言安抚,小孙子小孙女则蹭到祖父怀里,撒娇撒痴地要祖父活上一百岁。
她翻出一枚鸦青色的半旧剑穗,谨慎扣到流光剑的剑柄上,将剑执于掌中,挥动出片片清光,浅笑着问向齐小观道:“你瞧瞧这剑,比之我当年所用的风佩如何?”
最后的欢乐。明天见!
浅显,温馨,却幸
“……”
十一见他慎重,忙躬了身双手接过,退后两步细细察看时,却见这对宝剑虽未错金镶宝,但形制高古,砥砺精美。悄悄拔剑,剑身寒冽若水,幽幽含光;顺手挥动,便见得水色流光若银河星舞,缥缈如画中仙影,灿亮却沉寂,有种极罕见的内敛风华,虽不张扬,竟能于无声处摄民气魄。
十一早已爱不释手,一双清澈眼眸熠熠闪亮,竟比那剑芒更要灿烂几分。她笑道:“既是父老之赐,朝颜却之不恭,便厚颜收了!闻得宫中尚藏着两块上好的千年玄铁,等回京后我便去找父皇要过来,叫人快马送给莫伯伯铸剑吧!”
十一料得路过应已分开,再不会无谓地悲伤,坐于船舱赏着流光剑和画影剑,已是表情大好。
齐小观所用的溯雪剑也是莫剑师当年所铸。
莫剑师明显有些不满,“小观的剑倒还罢了,颜儿你怎会用如许的剑?平时在家挂着玩的吧?剑柄上镶的珠子倒是比剑贵重。当时你师父不是从我这边带走了一把风佩宝剑,说留给你长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