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粗短衣裤的老头,推着满满一板车晒干了的药草,正往城门外走,与赶着进城的小贩们逆向而行,变态的举止,引发了城门守备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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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轿——!”
鞫容大喊,却无人理睬,徒劳地挣扎几下,毕竟是筋疲力竭,他瘫在软兜内,怔然望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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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这是如何回事?”
匡宗闻之,大惊,心生顾忌,遂下旨:宦官鞫容,悖逆圣意,不思改过,责内侍监挑其足筋,关入瀚幽阁,永不见天日!
“杀人偿命!店首要你一命抵一命,本日就为你送葬出殡!”
转着轱轳轮子的板车,咿呀咿呀的响着,草药堆微微疏松,暴露一只手来,垂搭至板车边沿,小老头面色一紧,赶快转头看了一眼:尖兵没有追来,摆布也无人发觉车上有何异状。
眼看着锋利的长矛高高举起,老头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正急得不可,却听火线一阵躁动,城门口俄然出了状况——
贵妃蓥娘怜他负伤,赐他软轿?不对呀!既然“皇宗子”被他藏在天机观数载,尚未安然返回宫中,那么,作为“皇宗子”的“母亲”,她总得在人前做个模样、怨怼他一下吧?如何反而来怜他?还赐他软轿?
“江山”系列前传《江山为局,美人为棋》连载结束;
而皇宗子尚未找到、存亡未卜,匡宗肝火中烧,偏又杀不得鞫容,便只能将肝火宣泄在糸鄯头上。
门外抬来的软轿,实在只是布兜缠棍这等简易的代步东西。
老头神采略显严峻,一磕巴,倒令尖兵起了狐疑,持起长矛,欲往满满一板车的草药堆里扎几下。
从凌峰真妙观,到长安帝都城;从知名小卒,到天机尊上。黄粱一梦,几人知心?
……
得高公公口令,几个小寺人上来,不由分辩地将鞫容拖下床,架到门外,推入软兜当中,奉膳的寺人跟在前面,一起行往瀚幽阁。
“停下,快停轿!”鞫容挣扎着想趴下软兜,想要立即去快意宫问个究竟。
宫中有人告发:糸鄯饮下匡宗钦赐的毒酒之前,与鞫容隔门密谈好久,悄悄将一物交与鞫容。
……
拉着棺材的车辆都到了城门口,斜刺里却冷不丁冲出几小我来,堵住了来路,与送葬的那拨人拉拉扯扯、骂骂咧咧,就在辩论胶葛之时,那口棺材被碰得连连晃摆,轰然砸在了地上,砸开了盖子的棺材里,猛地蹦出个大活人来。
九仞之积,犹亏一篑之功!
“此人开错药方剂,医死了药铺店主的老母!”
老头卖力地推车,照着背叛都城的方向而去。
世人笑我癫,我笑世人痴,不识道为何意,不识道为何义……
高公公牙根儿一痒,强忍住想要活活掐死这狂徒的打动意念,道:“瀚幽阁内禁闭之人,乃是出主张让圣上调派驭将军杀上灵山,杀尽你那批关门弟子的人!”见鞫容神采一变,他趁热打铁地问:“给此人送饭,你去是不去?”
糸鄯不是想要有人给他送饭,想要好酒好肉吃么?匡宗就命鞫容在子时去给他奉上断头餐!
“鞫容!”高公公拔尖了嗓门,气得头发直竖,“你都自称‘真仙’了,受点皮肉之苦,还下不得床来?圣上亲口命你去送饭,从速起来!”
“他能吃到这断头餐,提及来,还是拜你所赐!”
“给人送饭?”鞫容动也不动,笑骂:“宫里头的人都死绝了?没瞧见本仙行动不便么?”莫非是匡宗故意刁难?“送饭这类小事,高公公为本仙代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