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发作完了一通,却见纪桓正在看她,眼中忽明忽灭,不知想甚么,心机很沉重的模样。
纪桓不由捏紧了燕然的肩膀,他眼睛紧紧盯着燕然,不欲放过一丝神采的颠簸:“他们是不是反贼不好说。清河,现在我只问你,想不想要皇位?”
燕然拧眉,小声道:“我见过他……他庇护过我,何八对他很客气。”在洛阳王宫里,她就揣摩着江公子是不是阿谁送她出京的黑衣人了,也经常想起那刻薄的度量,令她心安的和顺。
燕然只感觉脑袋一空。
“清河。”四下无人,纪桓张口,他的面色有些凝重,喉咙里噎了一下,“我不晓得你有没有发觉到,除了洛阳王和吕氏,现在的局面中另有第三支力量。”
燕然扫视了一圈衙门,见堂中除了姜平外,另有十来个捕快和差役。她捏紧拳头,抬起下巴,直接用号令的口气说:“把官印交给纪桓,立即,顿时。”
姜平虚汗都出来了,虚胖的脸上尽是无助的仓惶:“纪大人,这局势不是你我所能节制得住的啊!乡兵不加练习,人数不过一千,能抵甚么用?再说,这吕家,到底是亡妻的……”
纪桓晓得他的脾气,用心发怒道:“时候告急!姜大人还踌躇甚么,此时无所作为,等因而成了吕氏的虎伥!”
纪桓说:“对。”
世人再看,这女孩年纪悄悄,冰冷的气愤罩在精美的脸上,尽是不成直视的倨傲和崇高,恰是从小高高在上养出的皇家威仪,说一不二,让人不由想要臣服。
姜平啊了一声,看着肝火冲冲的桃红襦裙美人,话都不会说了:“如何……”
“究竟如何回事?!”燕然退后一步,震惊地诘责纪桓:“你说的话是甚么意义?为甚么我听不懂?江公子是谁?为甚么你和他来往密切,何八受他差使庇护我?纪桓,你问我要不要皇位――我要当天子做甚么?!”
纪桓惊奇,莫非燕然如此灵敏?
燕然更活力:“你傻啊!我让你把官印交出来!没闻声纪桓说焦急吗?再磨蹭本宫第一个就把你扔下城墙摔死!”
阳光照在纪桓身上,太久没有歇息,他的脑袋模糊作疼,面前是鲜红一片,有些动机忍不住窜了出来,号令着,这才是最好的挑选。
“是吗?何八是江公子的部下,对吧?”
纪桓的手还在半空中,收了返来。
姜平立即跪倒:“公主,公主殿下……”
纪桓的脸还是暗淡发黄,五官平淡,可脸孔的表面没有窜改,眼睛也敞亮。身形未变,走过来卓尔不凡,真正见过的人还是能很快辨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