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消急。”他浅笑着说,“吕付会卸甲进宫的,您眼下最好让禁军先做好筹办。”
比起洛阳王,世代忠臣的帝辅世家明显好出了太多。
沈云卿在兵部尚书的位子坐了五年,还是五年来第一次统兵。十八年前匈奴给的经验还算深切,这些年疗摄生息,国库有了一点根柢,户部每年拨出大量的款项投给南、北两军,军队团体上练习有素,设备精美。
沈云卿定了定神,身后的五百兵卒如绷紧的弦,警戒防备着面前这个具有大燕王朝最多兵马的人。
士卒出去,一口气还没喘匀,便大声急道:“陛下,吕付元帅已经到了城郊!元帅随行的人未几,沈尚书让部属当即过来禀告!”
成靖帝厉声道:“禀告朕这些做甚么?!他有没有把吕付阿谁反贼拿下!”说着,已经气急废弛,“沈云卿还是不可,不可,他在兵部这些年,见到吕付就低了半个头……”这类时候,最早萌收回来的动机,竟然还是急召纪勖!
成靖帝倏然站了起来,拂袖一扫桌上的奏折文书,大怒:“猖獗!国无二主,莫非还要朕分他洛阳王半壁江山?!”
沈云卿生硬地笑了笑,从袖中取出圣旨,咳了一声:“皇上有旨,还请大人上马接旨。”吕付一脸不置可否,多年兵戈杀伐使他看起来周身冷硬。他松开马缰跃上马,单膝点地,很有些不经意的模样:“臣接旨。”
没得选,成靖帝胸膛起伏了几下,终究沉默了下来。
御书房内除了天子,只要一个漂亮的年青人。萧关长身而立,恭敬中别有一分气定神闲:“皇上,这是连累社稷的大事。草民觉得,该当速召丞相进宫商讨。”
“元帅,还是别难堪本官了,卸甲进宫吧。”
吕付道:“沈大人,本帅的侍卫还能进城吗?”
成靖帝口气仍然不悦:“那依你看,纪勖会如何说?”
“一帮蠢货!”
萧关就从善如流道:“对内尽早拿下吕付,对外将陕州交给纪桓。”
吕付一拂袖摆,身上已无半寸铁甲,“大人,请带路。”
外戚造反,诛九族的罪名!
沈云卿领着五百精锐,站在官道的迎将亭外。此地间隔京都足有二十里,在他焦心不安的张望中,一支步队终究呈现。沈云卿一时候心如擂鼓,抬袖拭汗,小声叮咛道:“归去禀告皇上。”
沈云卿脸上笑容更加生硬,是啊,他们都没想到吕付竟然只带了三百人就返来了。可三百人也是人,天子要的是吕付孤身进宫――最好这头镇守在关外的雄狮,能够撤除锋利的虎伥后再呈现在他面前。
吕付接过圣旨,直起家,萧洒一笑:“本帅戋戋三百兵马,难为圣上和大人如临大敌了。”
一刻钟后,沈云卿终究看清了吕付的兵马,没有假想中的雄师压境,只一支撑死也只要三百的亲卫队。当间隔越来越近时,吕付急勒马缰一扬手,身后的步队便有条不紊地停了下来。
成靖帝猛地看向萧关,那一顷刻仿佛瞥见了纪桓,也是如此的温文尔雅和蔼定神闲。再细看,却从这个年青人狭长敞亮的眼睛中,看到了清清楚楚的冰冷寒意。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天下兵马大元帅吕付劳苦功高,朕心念之,元帅见诏,速赴宫中述职,随行兵马前去南军虎帐安设,免惊京中百姓……”沈云卿宣读完,合起圣旨,笑道:“皇上五十大寿期近,普天同庆,元帅您看,这队亲兵进城还是冲撞了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