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幽森的夜里。周姨娘失声痛哭,头一回,生出了一丝悔意,那悔意尚未达心,便被恨所替代。
老太太说得字字血泪,句句在理,任谁也挑不出一丝不对。
许氏听罢,不觉得然。称骂过了就算了,那个吃饱了撑的,没事专管这些个内宅小事,等风头一过,再把人放出来,不就万事大吉了。
“很不幸,老太太在蒋家与你之间,终是挑选了蒋家,弃了你。”
不幸之人必有可爱之处,这话绝对不错。
果不其然,第二日,都城贩子便有传言说安南侯府的堂蜜斯,仗着侯府的势,当街漫撒泼打滚,唾骂蒋家正房太太,其行无状,其言暴虐,令人叹为观止。
……
哪知钱嬷嬷不等许氏说完,又噼里啪啦把周姨娘在姑苏府做的那些个伤天害理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蒋宏生一怒之下,对来人道:“把院里服侍的四人撤了,要打,要闹,随她去”,言毕便往归云堂去。
钱嬷嬷见老太太表示,便绘声绘色的把周秀月几日前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的那一出照实道来。
袁氏陪着老太太谈笑一番,待钱嬷嬷端了药出去,便顺势辞职。
“不会的,姑母她不会的,姑母她最疼我。是你,是你为了阿谁贱人,用心关键我!蒋宏生,我嫁给你这么些年,你为甚么要如许对我?为甚么?”
许氏一见来硬的不可,便苦苦要求道:“老太太,看在一双后代的份上,还请老太太部下包涵啊!”
蒋宏生送走侯府来人,二话不说,入了归云堂与老太太商讨。
许氏得知女儿被禁。屋子被封,气得恨不得立马跑到老太太跟前实际,被蒋元航苦苦拦住。
……
真,比珍珠还真。
“为甚么?因为你让我讨厌。”
早就跟她说过老太太虽说姓周,到底是蒋家的掌舵人,精扒拉细算盘,衡量利弊之下,孰重孰轻一目了然。姨娘啊姨娘,这下让女儿如何救得了你。
妾是甚么,是玩艺,是消遣,是奴婢,要打要骂还不由着你来。偏你蒋宏远娶了个与安南侯府沾亲带故的贵妾,还生下一子一女傍身,一个有钱,有势,有子,有女的小妾,哪个正室何如得了她?也难怪会有瑾珏阁门口那一出。
蒋宏生敏捷推开面前之人,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院门。门口四个婆婆眼疲手快,关上了院门,分立两边。
袁氏心下踌躇。
累了,要喝水,要用饭,要睡觉,养尊处优了半生的周姨娘何时亲手打理过这些俗事?茶壶砸了,桌掀翻了。被子撕烂了,房里一片狼籍,连个落脚的处所也没有,如何能睡人。
蒋宏生这两日在衙门被顶头下属斥骂一顿后,感觉同僚看他的眼中很有深意,天然晓得所为何事,只一如继往低调行事。
蒋宏生愁闷之至,回了府,有下人来报说周姨娘本日又砸了一屋子东西,打了两个下人。
……
第二日,许氏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气势汹汹地进了蒋府。归云堂里,刚与老太太请了安,见老太太冷着脸不说话,那气势就消了一半。
“我的爷,这些个小事,还要你交代吗……”
女人啊,千万别太自发得是。自发得男人是爱的,自发得本身是首要的,自发得谁都要把你捧在手心的,自发得本身是有依仗的。
又有人说,安南侯嫡出的姑老太太,放纵娘家侄女,逼着儿子宠妾灭妻。又有传言说那堂蜜斯早就得了疯病,那日偷跑出来,胡言乱语,当不得真,一时候,众说纷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