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啊母亲,你若情愿分开,女儿便陪着你一道含笑拜别。你若志愿为妾,我也定能护你全面。
周姨娘俄然跪下,泣不成声道:“老太太,二蜜斯,三蜜斯贴身丫环的话如何可托得?必然向着两位主子说话。珊儿是个好孩子,从不会编大话来蒙骗老太太。”
蒋欣珊弱不由风道:“祖母,孙女有您护着,不委曲,也不感觉委曲。”
蒋宏建考虑眼下情势,打着哈哈道:“二弟这话说得在理。三丫头从小在老太太跟前长大,按说与嫡女也不差甚么,倒不如把其放在顾氏名下,也省了很多闲话。”
大老爷垂着眼睑,如老衲入定般,一动不动,看不出喜怒。
目光由假寐的老太太移向跪着的母亲。她身穿素衣纱衣,背挺得直直的,脸上带着浅含笑意,幽柔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方寸之地,仿佛即将要下堂的人不是她。
老太太泣道:“我的儿,快起来,到祖母这里来,难为你如此漂亮,你放心,祖母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老太太真是唱戏的妙手,拿二姐姐下刀,奉告世人,她的话,在蒋府一言九顶,不管你服还是不平,都要以她为尊,也为着前面的大行动抛砖引玉。
老太太怒上心头。这个女人跟着你十几年,难不成你还没有看够玩够?她有甚么好,让你如此保护于她。这梯子递到你脚底下了,你都不接,哪一天我若走了,她母女二人另有好日子过吗?
蒋欣瑜见嫡母至心为她说话,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蒋宏建瞋目相斥:“你这孽子,快闭嘴!统统照老太太说的做,若再以下犯上,看我如何治你?”
老太太见两边各执一词,不由叹道:“大老爷,这是你的女儿,你且说说看吧。”
蒋欣瑶忙拉着二姐姐的袖子,表示她不要说。哪料蒋欣瑜昂首挺胸,大声道:“祖母,孙女不得不平。”
顾氏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深深的刺痛了蒋欣瑶的心。
这便是她的生身父亲,她敬了十五年,爱了十五年的父亲。蒋欣瑜的眼泪流得更凶。
蒋欣瑜倔强的含泪不语。
蒋欣瑶悄悄的叹一口气。这改族谱的事情,老太太只需悄悄一句话,便能促进,何必比及现在?今儿这个机遇老太太等了好久的,岂能就此悄悄放下。
陈氏,沈氏婆媳俩焦心的互换了眼神,老太太等这个机遇,怕不是一天两天了。顾氏娘家式微,一旦周姨娘扶正,成了二房的当家太太,那么大房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这可如何是好?
上回书说到有小我比蒋欣瑶更快,此人便是周姨娘。
蒋欣瑶冷眼看着母亲脸上无一丝波澜的神情,心中生疑。
老太太闭目养神,厅堂里一片沉寂。世人均不说话,心中各有筹算。
钱嬷嬷回声而出。
周姨娘幽怨的瞥了陈氏一眼,泣道:“老太太,谁不晓得二蜜斯与三蜜斯交好,常来常往,这会,怕两个丫环早就同一说法了,我不幸的女儿啊,你如何就没有丫环替你说话啊,老天无眼啊。”
老太太的话如此较着,倒让厅中世民气头大惊,暗道今儿这事,只怕是难了。
蒋宏生敏捷走到老太太身前,扑通跪下,一字一句道:“母亲,顾氏为我生儿育女,这些年筹划家务,上敬双亲,下教季子,言容德行,无一不恭,怎可为这等小事便自请下堂?”
老太太居高临下,目光扫过顾氏,厉声道:“在这个家里,你服也得服,不平也得服。”
顾氏脸上似悲似喜,似恨似怨,好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