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宏生踌躇半晌，道：“儿子应下了。”
这日蒋宏生正筹算出门，还未出府便让老太太的人请了来。
顾氏眼神一暗：“大嫂，只要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防来防去，累的还是本身。”
陈氏细细一揣摩，喜道：“弟妹这主张出得好，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
“昊哥儿我记得是四月初九生的，一晃就满周岁了，二老爷可筹算让我见见小孙子？”
陈氏听得窝心，想了想道：“弟妹，别怪嫂子多句嘴，二老爷出了孝。眼瞅着四蜜斯就到十三了，老太太怕是要……你也得筹算筹算了。现在你又生下哥儿，那周秀月岂能甘心？防着些老是好的。”
陈氏拉着顾氏的手边走边叹道：“弟妹，我省的。你一走，这府里也没个说话的人，我也实在是呆腻了，才出来透口气。”
腊月二十八，二房父子俩拉了一车吃食，赶回老宅，歇了一个早晨，第二日一早便回了蒋府。
提及女儿，陈氏神采一悲，叹道：“你二姐姐怕是寒了心，到现在都没有手札来。我托欣琼去探听了，只说是安份过日，别的的就探听不出来了。深宅大院，哪个是好相与的？我养她一场，也盼着她好。”
欣瑶见其贯穿话中深意，心道大伯母的智商还算不得笨。
蒋宏生喜得一掌控住顾氏的手，笑道：“玉珍，母亲承诺再不难堪于你。现在府里大嫂病了，元青媳妇刚出产，一大师子事没人摒挡。兰姐儿的满月礼，昊哥儿的周岁宴，都得你归去筹划。”
母女两个把陈氏奉上了马车，目送着走远了，方才回了房。适值昊哥儿醒了哭着找母亲，乳娘正哄着，顾氏忙上前接太小儿子，悄悄拍打。
陈氏双手合十，嘲天空拜了拜，喃喃道：“若真如此，我就阿弥陀佛了。时候不早了，我也是偷着出来的，还得赶归去。”
“母亲请说。”
……
欣瑶眼中精光一闪，叹道：“要我说，管家这活，真真是吃力不奉迎，操心劳力，累个半死。旁人看到的都是风景，酸苦和着眼泪往自个肚里咽，临了还得防着故意人今儿个暗箭，明儿个小鞋的，听听都让人感觉瘆的慌。伯母，我们逞强逞不过，那就只能逞强了。推了这差事，称病不出，只说你理家，侍疾累病了。老太太，大伯父及府里世人会如何想？”
顾氏与欣瑶闻讯，把预先定制好的金锁，及亲手做的几套小孩的衣裳，派人送给大奶奶添喜。
蒋宏生心喜应下。
蒋宏生恭敬道：“母亲，正筹算往老宅去，过了年，还没得空去看看孩子，今儿个恰好没甚么事，想去瞧瞧。”
蒋欣瑶略站半晌，悄悄走了出去。让淡月唤来蒋福，附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蒋福抬抬眉，神采一变，仓促出了府。
老太太冷冷的看了儿子一眼。道：“不必谢我，你只依我一件事便成。”
顾氏想起往昔，神采哀伤：“不熬又能如何办，哪个女人不是如许过来？幸亏府里人丁少，除了一两个不费心的。倒也没受甚么大委曲。大嫂待我亲同姐妹，也算是我的福分。”
顾氏点头道：“大嫂，瑶儿这话细想想，倒不错。贵少贵精不贵常，你看是不是这个理？”
顾氏起家道：“嫂子，今后如有事，派个得用的人偷偷递封信来就是。这大夏季的，细心着身子。”
蒋宏生眯了眯眼，心机转得缓慢：“母亲，万一……”
顾氏微不成察的皱了皱眉，蒋宏生近以天涯，瞧得清楚，想了想，语气又缓各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