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一巴掌拍在缠在她身上的两只爪子,叹道:“婚姻大事,好不好,都是一辈子的事,这世道,女人活得不易,能嫁个好人家,更不易。你,我是护得住的,她,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蒋欣珊猜疑了半晌,轻声道:“许是庞家有甚么不堪吧?”
顾氏怔怔半晌,一句话也说不了来。
“母亲,我都晓得了,您别急,女儿我可不是任人捏扁搓圆的主。这事,绝对成不了。倒是您,跟父亲摆神采了吧,这可不好,父亲在外头争银子,操心吃力,府里头掌一家之主,劳苦功高,如何说也是我们蒋府的功臣,对待有功之臣,母亲得哄着,捧着,这才行!”
第二日,顾氏理完事。仓促进了听风轩,却见欣瑶坐在院子怡然得意的晒着太阳,手边圆櫈上放着只余几瓣的一小盘苹果,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是说,侯府另有所图?”
秋分忿忿道:“蜜斯,庞家再不堪,也是个将军府,听人说是天子身边的红人,深受正视,本来是瞧不上我们府里的,是看着安南侯爷的面上才同意与府里攀亲。周姨娘好歹是侯府远亲,如许的功德,天然先尽着蜜斯您,偏又被四蜜斯抢了去。”
蒋欣珊的脸一点一点沉下去。
顾氏面色一紧,凝睇静听。
欣瑶话峰一转,笑道:“母亲不必惊骇。您想啊,上回我们去侯府,多的是未出阁的嫡啊,庶的蜜斯,如许的功德,为甚么侯府自个不留着,恰好落在我们府里?”
……
上回书说丫环秋分在蒋欣珊跟前嚼舌头。
“母亲,人各有志,您如何晓得三姐姐就不想嫁到将军府呢?我之砒霜,尔之蜜糖,何必为了她把父亲惹怒呢?且不说这些年,她向来没把您这个嫡母放在眼里,就她做的那些个事,也不值得您为她说话。”
秋分恭着身退了出去。蒋欣珊跌落在椅子上,眼泪便流了下来。
顾氏皱眉道:“我儿说的都对,倒不是母亲心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火坑里跳,老是……你大伯母与我去孙府,看到二蜜斯阿谁模样,内心说不出的滋味,我们蒋府有一个女人已然是如许了,何必再做孽害了她一辈子。”
欣瑶从盘子里拈起一块苹果,悄悄咬一口。酸酸甜甜,轻道:“母亲,这苹果我吃着,感觉酸,或许三蜜斯吃着。就感觉甜。老太太既然眼里,内心都只要三蜜斯,这苹果何不让三蜜斯吃了去?再说,她又是那样一小我,当年她骂你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个事,难不成母亲都忘了吗?”
而蒋宏生伉俪俩,一个板着脸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一个在愁眉在卧房里心下考虑,均是一夜无眠。
“父亲丁忧前两年,升任扬州知府,这个职位是多少人眼红而不得的。丁忧后,进京升任太仆寺少卿,正四品官位,听着好听,不过是个虚衔罢了。便是如许,老太太也没少给侯府送银子。这申明甚么?”
微云笑着上前,把刚沏好的茶放下,呵呵道:“二太太,蜜斯说一会二太太要来。让奴婢沏了百合花茶,您尝尝,这茶啊,最是润肺止咳,宁心安神,美容养颜不过。”
顾氏面色惨白,手内心微微排泄汗来。是啊,如果老太太执意要把欣瑶嫁到庞家去,只怕她一头撞死在柱子上,老太太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