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半年前与府里管事的儿子成了亲,白日里还在顾氏身前当差。
老太太一个挥手,上好的青花茶盏回声而落,周姨娘吓得后退三步,捂着心口莫名其妙的看着老太太。
归云堂正厅里。
老太太几十年身居上位,起火的气势天然非比平常,与昔日慈眉善目标模样全然分歧,只听她冷冷道:“周姨娘,把慎儿放出去。是我的意义。不但是她,元航屋里的几个,我都要放出去。”
顾氏的话说得谨慎翼翼,充分表现了嫡母的难堪,恐怕一个不谨慎获咎了庶子。
顾氏气急废弛的摆脱了蒋宏生,临走还不忘在他腰上狠狠的捏上一把,疼得蒋宏生龇牙咧嘴,表情倒是大好,哼着小曲出了府门。
“但是姑苏府的钱掌柜?”
蒋宏生刚穿戴好衣裳,抚着下巴笑道:“但是那姑苏府的瑾珏阁,传闻在都城也开了店,买卖做得不错。把人请出去,问问到底甚么事,一大早的,就侯在府外。”
老太太冷冷道:“换了我当年的脾气,阿谁叫慎儿的贱婢还不当场打死?竟然敢在主子跟前挑事,真是活腻味了。去跟二太太说,元航房里剩下的那几个,也都给我打发了。”
顾氏拿出二两银子,递给赶马车的老张头,老李头,称明天要迟些回,让他们找处茶社歇会,吃罢饭在瑾珏阁门口候着。
老太太见她服软,叹道:“三十多岁的人。被个丫头几句话一挑掇,就跑到我这里发兵问罪,你的年事都活到那里去了?再有三个月,就是你儿子的大喜之日,大奶奶进屋,总得给她留些脸面。哪有正房还没进门,通房丫头便充起主子来的?”
门口的几个婆子当即拿了粗麻绳,三下两下,把人捆健壮了拖出去。慎儿未及反应过来。人便到了屋外,这才惊骇的哭出来,一声声叫着:“老太太饶命,老太太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钱嬷嬷扶住老太太,边走边说道:“老太太还是要多动动,早迟早晚到园子里走两圈……”
不等钱掌柜回话,又对顾氏道:“母亲,让钱掌柜陪着选几件中意的,我先去。别急,没甚么大事,放心等我返来。”
……
顾氏面红耳赤啐道:“呸,老没端庄的,今儿我带着欣瑶一道去,这丫头,目光比我好,我们娘俩若看中甚么,你掏银子。”
蒋宏生一语双关道:“愿为夫人效力!”
顾氏见是她,忙招招手,顺势在夏荷耳边说了几句。
夏荷神采凝重,思了半晌,才回道:“二太太,老太太那儿让奴婢去吧!这会子,我先让府里备车。四蜜斯那边,让春兰去报个讯。”
母女俩个对视一眼,欣瑶带着微云仓促而去。
周姨娘这才明白老太太为何起火,心中懊悔不已,也怪自个没弄清楚。被那丫头调拨几句便晕了头,当下泣道:“姑母,您别活力,是我错了,都是那死丫头调拨的。她说二太太是为了打我的脸面,这才把她放出去。”
“姑母?”周姨娘仍有些不甚了然。
“二太太?”
老太太正与周姨娘母女谈笑,小丫头来报,二太太跟前的夏荷求见老太太。
七月二十六晨,蒋府大门刚开,便有人候在门外,自称瑾珏阁伴计,等着求见二太太。
周姨娘呆愣地听着哭叫声渐行渐远,心中莫名的惊骇起来。
顾氏前几日来讲,眼看着远航结婚期近,屋里的几个丫头闹得实在不像话,是不是该放几个出去,免得二奶奶进门,脸上欠都雅。
老太太一看她这副神采,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