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铿锵有力,博古论今,只讲得一屋子人目瞪口呆。
陈氏趾高气扬地带了两个女儿回了东园,忙关上房门,母女三个提及梯己话来。
那天早晨,她特地打扮一番,头发松松挽着,微微暴露红色抹胸,更加衬得雪脯高矗立起。走起路来,颤悠颤悠,只晃得蒋宏生酥麻难耐,来不及温存,直直的就挺了出来。
周姨娘一把拉过女儿,搂在怀里,泣道:“还是我儿对姨娘好啊。你那堂姐真真可爱,牙尖嘴利,一肚子坏水,一看就是个福薄的。那陈氏更不是甚么好东西!”
周雨睛见这内侄女还算周正,当下有几分松动,只称等儿子考取功名再议亲。
蒋欣珊顺着周姨娘的话说:“我晓得,姨娘。我在祖母跟前,必然帮你讨情。”
陈氏婆娑着女儿的手笑道:“到底是我女儿,这说出去的话就是不一样。不过女儿啊,你那国啊、家的,是个甚么意义?”
周雨睛看她张嘴,恐怕她好事,忙大声说道:“周姨娘,大喊小叫,成何体统,还嫌罚得不敷重?好了,我累了,都下去吧。”
蒋欣瑜当真的道:“母亲,我免得。”
周姨娘讲到悲伤处,哀号了起来:“哎哟,我的命啊,如何就这么苦啊?女儿,可不能跟姨娘学啊!你得堂堂正正做当家主母啊!你姨娘我,就是被那贱人顾氏给害的,硬生生的把嫡妻之位给夺了去啊,害得你和你哥哥都成了庶出,你可得牢服膺在心上,替姨娘报仇啊!”
周秀月跟了蒋宏生将近十年,清楚的晓得这个男人身上每一个动情点,喜好甚么姿式,爱听如何的叫声,独独看不明白这男民气里的设法。
陈氏听了,便觉醍醐灌顶,心下为长女高傲,对劲地说:“欣愉啊,看到没有?你可得向大姐好好学学。虽说你不是我生的,我也一贯把你当亲女儿看,母亲只盼着你们两个好。”
周姨娘讪嘲笑道:“我的儿,别急。旁的姨娘不敢说,但这事啊,她绝对占不了先。”
蒋欣珊一听,不乐意了:“姨娘,这么大的事,你如何早不跟父亲说,万一让那边占了先,你可别再找我哭。”
要说这陈氏,心眼不大,爱黄白之物,阴晴圆缺都在脸上,也识不得几个字,对庶女倒是不差,从无苛待吵架之事。
以是有事没事,她总要拉着女儿颠过来倒畴昔的说这一茬。
周姨娘见两个相谈甚欢,当下嘲笑道:“前儿传闻,城北的张财主家遣了官媒来,给他家小儿子说亲,我倒觉不错呢。繁华不说,最要紧的是他家小儿子长得一表人才……”
周姨娘自打懂事起,就对风采翩翩的蒋宏生爱如潮流。光亮正大的嫁到他做正房奶奶是周姨娘这辈子最大的星语心愿。哪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本该是她的正室之位,恰好被那顾氏截了胡。这便成周姨娘心底一千个悲伤的来由。
……
周姨娘一肚子话还未剖明,就如许硬生生给憋了归去。
陈氏这些光阴,本就为孩子们的婚嫁忧愁,太太问话,不得不回话道:“正相看着呢,到时还要请太太参详参详。”
周姨娘点点头,道:“那是当然。早晨,我就跟你父亲提这事。”
蒋欣琼年芳十四,长得端庄文静,清秀可儿。
周氏满身高低能引觉得傲的也就是胸了。她很清楚这胸脯的感化,若不好好操纵,岂不是孤负了老天爷给她的本钱。
……
凡大户人家,谁家一日中不生些个吵嘴。这本是件再浅显不过的小事,被大蜜斯这一番言语,立顿时升到了一个政治高度。这高度还不是普通的高,是太高了。高到周氏没法辩驳,没法辩论,只要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