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旬老者卧病于床,涕泪纵横,口中声声指责国君之愚,此情此景,便是凡空夙来淡泊,于此,却也止不住动容,她总算明白为何南宫素心总开口杜口都是天下百姓。有其父,则必有其女,南宫川七尺男儿,可为百姓泪抱病榻,可见其心之大善。
分开南宫佳耦所住之地后,凡空去了一趟南宫家的药房,于房中取了一些药材与药典出来,便回到本身的小院。姬小白此时已经醒来,本来是在屋中百无聊赖,见凡空返来,表情当即好了很多,蹦蹦跳跳地迎了上来。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一介和尚,前尘之事为何,已不属贫僧所想,贫僧此生唯有古佛青灯,世俗权念不过过眼云烟,望丞相大人切莫再与贫僧言及此事,贫僧本日之以是来此,不过是要了了前缘因果,替丞相大人与南宫女人将伤病治好,贫僧自会拜别。”
“小徒弟,此话怎讲?”
“郡主!祁国古有皇女琴笙创百年乱世!非是男儿才可当权!帝祖在时本欲立令尊东城王为太子,却遭宣治快手谗谄!让祁国落得现在这般困顿之境,老臣恳请郡主夺回皇位,还祁国一个大治天下!老臣南宫川必誓死为郡主效力!”
南宫川与南宫夫人乍闻此言,顿时惶恐,南宫川立马认识到甚么,他强撑起家子,对南宫夫人使了个眼色。南宫夫人与老丞相相守多年,早已默契,此时见其目中透出惊奇谨慎之色,便了然其意,忙快步走到门边,将守在门外的丫环侍卫打发下去,再细细看了一眼四周,确认再无旁人以后,才谨慎地关上房门。
凡空神情稳定,她的目光微垂着,轻声解释:
“是啊!却不知是何人与老夫有此等深仇大恨!需得以如此手腕对于老夫!”
凡空双手合十,垂着头,低声回道。
“丞相大人但是在烦恼此魂妖不知是何人所为?”
“丞相大人府内有邪灵之物扰乱,此病乃是报酬。”
待得南宫夫人走回床边坐下,南宫川右手半握,拢在嘴边清咳两声,随后抬高了声音扣问凡空:
“昏君!昏君啊!亏老夫曾对秋奕天子寄予厚望!殊不知己身之命早已不在己手!天子费经心机欲致老夫于死地!老夫一倒,莫说这丞相府中高低百余人丁,便是那些曾经与老夫交好之臣亦是不知能有几人幸免存活!国之大事,岂能如此儿戏?!适逢东部戎狼之军蠢蠢欲动!其铁蹄欲踏破我祁国之都!如此劲敌在侧,秋奕不想强国,却于此时夺|权!笨拙之极!笨拙之极!!!”
姬小白悄悄点头,想着小和尚要忙起来,本身还是莫要打搅,早些治好了南宫家的人,她们才好早些分开。
凡空现在自是不知,因她一句话,生生窜改了南宫家的汗青,也窜改了祁国的汗青。
凡空一席话叫南宫川与南宫夫人惶恐欲绝,他们如何也想不到凡空竟会说出如此话来,南宫川颤颤巍巍地直起家,愣愣地看着凡空好久,却毕竟甚么话也没说出来。凡空本日之言,可谓大逆不道到了顶点,而南宫川本身,亦是相去不远,若他们所说之话叫第四人晓得,无疑必会引来杀身之祸。
南宫川俄然转头看着凡空,他不顾浑身病痛与南宫夫人的禁止,硬是翻开棉被下了床,在凡空有些惊诧的目光中双膝跪地,两眼含着泪,满脸都是苦涩的泪痕,他俯身蒲伏于地,头磕在冰冷的空中上,哀声道:
“小徒弟,老夫先前多有讲错,还望小徒弟莫要见怪,此物乃是老夫随身腰牌,凭此腰牌,小徒弟自可去药房取药,包含药房中医药文籍,虽是府中藏品,然老夫府中除却医师外,便再无人研读,尽都可赠送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