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说是岳母给的,林老爷也不好辞,只得双手拿过,回身交于随身的小厮,“给女人送出来,让她欢畅欢畅。”小厮接了,低头退了出去。这边上林老爷接了贾琏刚才的话头,“贤侄是来接人的?”
“此人,我倒是见着一个,只是……来人,请贾府来的周管事出来。”
贾琏自接了这趟差事,为着贾母那句“赶几步,倒也还赶得上我那外孙女的生日”,算算日子,真是非常的紧急,说不得,只好轻装简从,重金雇了个老船工,一叶快舟,日夜兼程地下往扬州。
周瑞见着这两人,脸白了一白,闻声贾琏问话,鼓起气来对二人道:“猖獗,还不见过我家琏二爷。”那两人听了,忙规端方矩地给贾琏行了礼,口中连说失礼,又道:“小子们是老爷专门派来伏侍周爷的……”
“噢……”贾琏这声噢直转了几个调子,听得周瑞将刚鼓起来的气,又给松了。张口要否定吧,也不知要说甚么。那两个小厮行完礼,驾轻就熟地站到周瑞身后,贾琏又看了一眼,方持续前行。
二舅奶奶王氏这事情,没办得美满,自是回不上婆婆贾母的话。逼得紧了,只得回道:“许是路上被歹人劫了,全无音信……”,说着就要另打发人出去报官寻人。贾母闻得,对这个媳妇的处世才气,又再次地无言以对,只是媳妇总归不是本身的女儿,教得太乖,没得和本身做对,她也就一如既往地没有说破,只细细问了失落的人,最后复书的日子、内容,内心大抵有了个底――虽说她心疼女儿与外孙女,但,有些事,她作为贾家的老祖宗,也是不好明责二媳妇的这点私心的,不过呢,如果有人发作了,她倒也乐见其成……只是,这家丑不成传扬,关头时候,还是要拦着这呆媳妇的,是以她平安悄悄地说道:
一刻,就见着林府的下人,领了个似曾了解的人进得门来。贾琏见了,吃了一惊,倒不是周管事被虐得他认不出来的,而是白胖得他快认不出来了。贾琏呆了一下,见周瑞给林姑父见过礼,又向他拜过来。只得办理精力,先串了供来:“周管事,因我路上病了,让你先来与姑父报个信,怎地你若大年纪的人了,却连这点事也办不好?”
“呸,堂堂御史家的女人,也是你这狗主子说接就接得走的吗?如有个三长二短,你那条贱命,可够做甚么呢?也不掂掂本身的斤两,就在这里乱作主张。我就再如何病着,如何就不能去给姑姑上枚香了。你这老货,也太不晓事了,幸亏姑父漂亮,没发落了你。待明儿归去了,我定要回了然你家太太,好好清算清算你。”
贾琏行中无事,本又是个聪明人,闲来一揣摩,大抵也猜出,这周瑞,怕是获咎了林府,方才出得这般事情,再往深里一想,他就更是催着船家快行。这一头是他的二婶兼姑母,一头是老祖母,这事出的,他哪头儿都获咎不起,如果不能在那位姑表mm林黛玉的生辰之日到达林府,可就不好挽回了。
林老爷听他如此说,不由细看了看他的面色。这本是贾琏早就想好的主张,且这一起上日夜在舟中闲坐,吃食也粗陋不堪,半个月下来,自是又累又瘦。就是才打理过,这神采,也好不到那边去,那一脸欲掩未掩的疲色,倒也能够充作将愈才愈的病容。林老爷看了,也就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