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笑嘻嘻地喝了口茶,道:“才刚吃了你家的东西,没尽性呢,特来寻你再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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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瞧我这记性,那银模型我前几日方打好了,正说要给你送来,不想就给忘了。”
黛玉那敢浮滑,还是依礼起家相让,候着凤姐坐了,方重又坐下。春柳也忙上来帮她将发拢起,也不挽,只拿头绳松松地系了,饰了条缎带,撤了锦帕,整好服饰。黛玉由她行动,自向凤姐笑道:“嫂子怎得闲来瞧我了。”
凤姐一时没忍住,笑喷出口茶来,放了茶盏就欲上来拧黛玉的嘴。黛玉吃笑不住,告饶不已。因离得近了,凤姐闻着股极淡雅的香气,不由问道:“噫,mm这是甚么香?……”
“早与齐嫂子说了,让庄子里收些各色的新奇花儿来,你们要做甚么不得,别老掂记取人家枝头上的花苞了,你们这叫……娴雅,是阿谁甚么词儿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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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些大丫头们常日也如女人们普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获得的动静却很多。近得如二女人房里的司棋今个儿又同奶娘顶了回嘴;老太太房里的虎魄碎了个花瓶被管事的媳妇骂了;宝玉房里的袭人新做了条裙子……远的如大老爷明天个又买了两个丫头;珍大爷为着些许事将贾蓉给打了,老太太还派人探看来着;二舅太太家又来了人……她们说得投入,黛玉听得故意。按说这做下人的,不该群情主子家的事。只黛玉故意打这些话里体味些周边的动静,毕竟她整日能去到的处所也就这么大个院子,若非如此,实探听不到甚么动静。只是这端方还要守的,丫头们自上回被嬷嬷们骂了一通,这甚么事能够传,甚么事毫不能说的,也都略略晓得了。这与黛玉也没甚么毛病,归正她玉对贾府里哪个添了小妾,哪个去了花街也无什兴趣。
黛玉听了心头一惊,一时诸多设法涌上心来,她正端着茶盏,借着悄悄一口茶间,又将万般心机又压了下去。偶然候,还是莫想太多,简朴一点方好。“呸,哪有你如许的嫂子,惯常得拿人打趣。我原想着你事多,踌躇着没寻你要东西去,怎地你倒打上门来了。即如此,我那副银花模型,可还得我了?”
因无外人,也没那很多端方,几个大丫头也取了各自份例过来,在黛玉榻旁置了矮桌小凳坐下同吃。几个大丫头原跟着黛玉在林府涣散惯了的,食不言是做不到的,方吃了几口,就提及些悄悄话来。黛玉也坐在上面开端收听每日一“八”。
“哟,mm这儿可真热烈……”
黛玉坐着无事,干脆又指导着丫头们给鹦鹉洗了澡。这鸟夏季里怕它着凉,洗得甚少,正合本日里阳光亮媚,就一并洗了,一人一鸟一处晾着。阳光斜斜地自花叶间透将下来,加上院里四下的花被这暖意一催,也都轻香四溢,印上身来,芳香暖意,直溶进骨子里。
说时一转眸子,笑道:“哎呀……,但是着了嫂子的道,定是嫂子想没下这个东道,拿话儿堵我呢。”
黛玉侧头笑道:“自是因我口吐莲花,说得嫂子心折口服,是以有了这奇香显灵……”凤姐听她还是牙利,又要去撕……吓得黛玉直唤奶娘嬷嬷。
“春柳姐姐,待院子里花开时,我们又做些花酱罢。”
“琏二奶奶来了。”
“可惜云莺不在,做这些她可最特长了。”
“可美得你,做得出来,得先供着你们姐妹几个顽了来,也不知能有几个入得了我的口,没得辛苦。”话里却有些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