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学海无涯勤作舟。黛玉自打得了贾母的答应,于摄生一道上多了位可解惑的夫子,更是多花了很多光阴在那书籍当中,这一头扎将出来,虽说未做到废寝忘食,却也是如痴如醉。且这摄生一道,打实际上连着老、庄;从合用上说更是那医书药理均有所浏览,范围之广,不成尽言。黛玉因而更加痴将起来,常日里就是与姐妹们一处坐坐,说得也是甚么十八反十九畏,又或是平静有为。一班小孩儿,那里就有能听懂这个了,倒是迎春,听得提及这个来,却长了谈兴,间或也能发上几声群情。
谁知宝玉自此以后认定的这个恶棍的体例,连着两日,若要寻黛玉玩耍时,就在黛玉的书案旁胡言乱语,说得那些谈吐,真真是气活孔孟,恼杀三清,只搅得黛玉心烦气燥,看不进书去。何如辩也好,骂也好,只要理他,他就欢畅,倘若黛玉真得恼了,他又低声下气地前来哄劝,只把黛玉弄得气不得,恨不得。
且说黛玉这身香,幸亏气味清爽新奇,非是那等香浓艳俗之气,是以其初生时,丫头们都觉得是院中新载了奇花异草之故,只是待到黛玉沐浴时,方觉有异,哪有关门闭窗的,房里的花香比院里的还浓的?黛玉忆起前话来,方知本身已成了个大“香芋”。待要将玉取下罢,可想想那解毒的服从,为本身安然计,是断不能的。且她自打从父亲手中接了此物,这内心就再不肯将之离身的。玉不去,香不消,黛玉只幸亏粉饰上作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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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道家有为之说,平静摄生之道,除了迎春附合,姐妹们再没有谁有这个兴趣了。一时倒是萧瑟了旁人。别人也还罢了,只宝玉如何受过这般报酬,未隔两日,就寻出些事来了。
――这迎春却也风趣,自黛玉识得她来,她的“课外册本”选得不是棋谱,就是《品德经》、《太上感到篇》之类的文章,黛玉有次与她下棋,曾戏言道:“这下棋博弈一道,本是要心中存个争胜负、论胜负,方才风趣,才气进益,现在二姐姐尽管将这些书看出来,尽讲些有为而治,无欲无求之说。怪道次次让我占了上风……”黛玉此话不假,黛玉与她下得年余的棋,现在竟是要不时留意,不要赢她过分才是。若说迎春不喜专研,却又经常见她独坐一旁打谱自弈。若说她好此道罢,恰好棋艺并无寸进。
黛玉于此事心下一向很有感慨,总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是又想起本来见过的那句她妈比赵姨娘强十倍的话来,想来她母亲定也是个故意性有手腕的,迎春这做女儿的,也曾见过几分罢。可惜现在……大娘舅贾赦的正室倒是那位刑夫人,只留下迎春这个不知该算是嫡女,还是庶女的女孩儿,送到贾母身边教养。大略该懂的迎春她都懂罢,却恰好是这么个软弱性子……好棋之人,却有一颗有为之心,一付绵软性子,又怎能下得好棋?……自而后她再分歧迎春提这些话了。只闲暇时,花间树下,悄悄地陪她落几次子,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