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各自叽叽喳喳的,一时却都听不大真确,到底坐在她们身边的牡丹受不住了,只唤道:“快歇歇罢,怎地四人都这般焦急,直吵得我耳朵都麻了,一句也听不真。”那四人听了,方停了下来,相互看看,都不由宛尔,一人又道:“我也就罢了,可见那警幻之所作所为实在太为惊悚,连芝兰姐姐都吓着了。”
黛玉在旁细谛听了,倒也与影象中的内容附近。只现在黛玉设法已更进一层,对警幻如此做法非常不屑:宝玉性//爱靠近女子,到处喜以女子为重的习性虽是尊敬女性的表示,只是却时有过犹不及之误,但若以女子爱好为其诫,倒也是极有效――她本身就惯以此法辖制于他。可警幻现在,却反其道而行之,以仙界的歌舞诱之、女/色惑之,特特地告之宝玉,连天界的仙女他都是能够轻浮的,更何况是尘寰的红颜?……倘若宝玉心机里生出“女子可轻”的设法来,只怕再无顾及,可不就活生生地成了个色/坯?――警幻本身也是位女仙呀,世人轻贱女子,她又有何光荣,岂不也是轻贱了她本身?莫非说,她,不,他,是男扮女装?这红楼名虽言情,启事倒是*情仇?
“纵是尘寰嫁娶也无此等行事的,过分……”
……哎,对了,厥后宝玉还坠进了迷津,阿谁清贵堪比可卿、娇媚只似宝钗、袅娜又如黛玉的仙女样样都好,可惜就是没长一付好脑筋:一个常驻在太虚境的仙子,如何连境内那边有伤害都不知,竟将宝玉引入迷津险地?――这个警幻真的是要帮宝玉么,却前有劝戒不当之失,后有效人不查之过,若真的是来帮手的,哎,可真真叫成事不敷,败露不足啊。
警幻便命撤去残席,送宝玉至一香闺绣阁当中,其间铺陈之盛,乃素所未见之物。更可骇者,早有一名女子在内,其素净娇媚,有仿佛宝钗,风骚袅娜,则又如黛玉。……再将吾妹一人,乳名兼美【甲戌侧批:妙!盖指薛林而言也。】字可卿者,许配于汝。今夕良时,便可成姻。不过令汝明白此仙闺幻景之风景尚如此,何况尘境之景象哉?而此后千万解释,改悟前情,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说毕便秘授以*之事,推宝玉入房,将门掩上自去。
说道劝戒不当,不能不让人想起警幻说似是而非地的那堆淫不淫之类的蠢话,一忽儿先赞宝玉这“天下古今第一淫人”的“意//淫”是为闺阁良朋,一忽儿又说如许是不对的,需改悟前情,这等前后冲突之言,以黛玉本身瞧来,不过是要宝玉,或石三生晓得,那绛珠非是甚么绝色,较她好的女子多得很呢,休在她一朵花前逗留(嘻嘻,她还不是一朵花,她还仅仅是棵草^o^)。――只怕这才是警幻招宝玉上天的第一要务罢,要不然,非父非母,无媒无聘,就这般焦急地塞了个仙女出来?
黛玉抬手一摸,公然那“玉叶”现在在她颈间虚悬,竟是一刻不离的跟着她的生魂入了此境,怪道初时听迷谷说他是以本体为引接了她上天的呢。只是,甚么“会感觉本身是两小我”,她全然觉得本身是别人啊……抬目睹三桑一脸惭愧之色,想来这伤人本体之事确是仙家的大忌讳,只是她为己之事多方驰驱,却毫不居功……黛玉深感其心朴重,遂轻声安慰道:“姐姐为了助我渡劫用了这很多心机,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又岂会有别的设法。再说了,若我能过了此劫去,多少本体修不返来;若我过不了此劫,神识都没有了,那里还去计算这点小伤。”说罢,见三桑还是一付介怀的模样,黛玉复转口笑问道:“现在我也算上天来窥了回天机,只是贪酒误事,不能多陪陪姐姐了……好姐姐,你可另有甚么教mm的,可快点说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