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驳的日光透过车窗洒落出去,上首坐着的少女在日光的氤氲下,看不清脸孔神采。而那少女在看到下首跪着的妇人脸上,那陌生又熟谙的刀疤时,黑如点漆的眸子中,却终究按捺不住的染上了深切眼底的笑意……
池小巧嘴角噙着淡然的含笑,在碧月碧云的奉侍下,上了为首的一辆马车。
碧云的脑袋撞到车内木板上的“咚”一声钝响,听起来特别让人肉痛。与此同时,有碧云疼痛的“哎呦哎呦”声,及车夫惶恐不安的声声响起,“女人,可曾伤着了?”
有淡淡的花香满盈在室内,伴跟着窗外时断时续的蝉鸣,竟让池小巧的思路恍忽起来。
只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恐怕即便是穆长鸢也绝对想不到,池明珍、池明珠也会赶着这个时候,刚巧“顺道”去看望她。
马车逛逛停停,在绕了大半个时候后,才拐上了前去南城门的大道。
“无事。”池小巧淡淡吐出两个字。
短短半刻钟后,曾叔引着一个面有粗陋刀疤,脸上泛着不天然晕红的女人,上了忠勇侯府的车架。
翼州因恰好处在南北交通要道上,行人来往非常频繁。又因各路客商多在此处周转,连带着翼州的经济也日渐昌隆富强起来。比之周边几个州府,翼州百姓的糊口,要高上好几个层次。
“女人无恙。曾叔,外间出了何事?”碧月在池小巧的表示下开口问话。
“如此,且随我去紫薇苑与母亲问安。”
不过半晌工夫,曾叔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回女人,火线有一对母女在卖身。母女皆传染恶疾,妇人年约三旬,面有粗陋刀疤,女童年约两、三岁。有一孔武大汉与一五旬老者争相采办,两边对峙不下。”
上辈子都没有成的事儿,这辈子即便换了配角,也是绝对成不了的……
“抬开端来……”
忠勇侯府祖居岭南翼州,在此地运营多达百余年,能够算得上是翼州的土天子。又因历代忠勇侯“施政”最是仁和,忠勇侯府的名声在翼州都叫的清脆。路上凡是碰到同业的马车,车夫在瞥见标记取忠勇侯府族徽的车架时,不需仆人叮咛,便会主动退避。由此,忠勇侯府在翼州的声望,可见一斑。
池小巧何故会穿越到重生后的“池小巧”身上,且担当了她大半的影象,这件事已经没法考据。不过,有关上辈子导致“池小巧”最后落得那般惨痛的了局,且已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两大祸首祸首之一,池小巧倒是感兴趣的紧。
只是上辈子她命好,灭亡来的过分俄然,没受多大痛苦就断了气;不像她现在占有的这具身材,好好的一个侯门令媛,“克死了”姨娘胞弟未婚夫,落得个“天煞孤星”的名号不说,最后还成了一枚毫无操纵代价的弃子,被周氏和太夫人联手送进了尼姑庵,后半生常伴青灯古佛,活活熬死在那边。
碧云碧月一听,竟是孤女寡母走投无路,要卖身求保存,面上都暴露了唏嘘感慨的神情来。她们两个怜悯心起,俱都忍不住猎奇的微掀起了窗帘,想看个清楚。却谁也没有重视到,现在坐在上首的池家五女人池小巧,嘴角缓缓的翘起文雅和缓的弧度,以及她面上闪现出的,那丝最较着不过的意味深长。
她明天大费周章,如此设想穆长鸢,满是为了面前这个面庞粗陋的妇人!!
妙心的背影越行越远,垂垂消逝在路口拐角。碧月见女人还是只是双眸微眯的看着远方,游移半晌,方才谨慎翼翼的问道:“女人,但是另有甚么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