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公子……”苏妍非常不安闲,毕竟她不敷两个时候前才回绝了他的提亲。
木舟在水中划开两道水痕,波纹层层泛开,贺亭站在船头行动熟稔的撑舟,苏妍坐在船尾细心的遴选莲蓬,没一会儿脚边便堆了很多莲蓬。
他说的煞有其事,苏妍只得点头。
手里莲蓬落地,贺亭恍然惊觉,仓猝移开视野,幸亏苏妍正用心致志的剥莲子,并未重视到他。
苏妍这才明白他这些日子为何变态,原是忐忑她会丢下他,苏妍心下微暖,嘴上却用心道:“我如果嫁去别人家如何能带你畴昔?”
仲康迟疑着走到她面前,欲言又止,那别扭的模样看的苏妍难受,拧眉再度问道:“如何了?”
“你,你这!唉!”刘婶子感喟,双手叉腰来回在屋里踱步,“婶子上回跟你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出来?这婚姻大事不是由着你率性的!你如果不嫁贺少爷,就得在我给你的册子上选一个,你说你这是何必呢!贺少爷如何看都是你最好的归宿!”
“祖母爱莲,这荷塘便是当年祖父活着的时候命人开凿的。”站在塘边,望着连缀成片的荷叶,贺亭话语里带着些许欣然,“年幼的时候祖母经常带着我泛舟采莲,祖父便在一旁为我们撑船,可惜现在……”
一起无言,马车停在村口,苏妍和刘婶子下了马车回身正欲走,便听贺亭道:“苏女人,等等。”
贺亭欲言又止,似有甚么话要说,终究却只道:“那……明日我命人来接苏女人?”
这日,苏妍还是为贺老夫人诊完脉,收了脉枕并未焦急走,而是与贺老夫人对坐闲谈。
贺老夫人闻言一手扶额放松身子靠在身后的妆花迎枕上,声音略微放轻做出一副极其怠倦的模样,道:“我累了,亭儿你带苏女人去赏赏莲花,莫要怠慢了人家。”
正说着,贺亭挑开竹帘走了出去,脸上挂着暖如旭阳的笑意,“祖母,你又在跟苏女人说孙儿小时候的糗事!”
苏妍的答复倒是大大出乎媒婆的预感,她仿若不敢信赖,惊诧道:“甚么?你再说一遍!”
不管两人起先是在聊甚么,贺老夫人总能把话题带到贺亭身上,这些日子下来,苏妍便是和贺亭并未过量打仗,却也对他有了不浅的体味,这几日更将将贺亭幼时奸刁耍泼的事听了个遍。
“老身想请苏女人多来几日,待老身身子真恰好了,这诊金再一起付,你看行不可?”
既已看过诊,苏妍断无再留下的来由,当即便起家告别,贺老夫人天然是好一番挽留,苏妍挂念家中的仲康,说甚么也不肯留下来用饭。见此,贺老夫人也不好能人所难,遂道:“亭儿啊,去替祖母送送苏女人,记取,要亲身送到家!”
苏妍蹙眉,不,不但是本日,早在半个月前仲康便有些不对劲,竟日恹恹的,精力头不高。她原觉得他是因着溽暑难捱才会精力不振,本日看来仿佛不是。
“娘子。”
他呆呆愣愣不知所措的模样媚谄了苏妍,她忍俊不由道:“好了,你只听到她说要我嫁,难不成没听到我说不肯意?嗯?”
贺亭远远站在院门外定定问她,“为何不肯嫁我?”
她倒是会物尽其用,贺亭发笑,情不自禁的点头,“极好。”
苏妍只当贺老夫人那般说是客气之词,哪能当真劳烦贺亭,熟料贺亭闻言道:“祖母让我亲身送苏女人,我若阳奉阴违,她白叟家晓得后定会见怪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