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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远倒是慢了一步,一双白净莹润的手在他之前触上窦宪的身躯。
“你醒啦?”苏妍腔调轻巧,在他身后塞了一个软垫好让他靠得舒畅些。
短促的倒抽冷气的声音自头顶响起,苏妍行动一顿,担忧的抬眼看向他,却直直撞进一双带着得逞笑意的幽深眸子里。
“我和傻子仲康,啊不!我和窦丞相在街那边吃完面正要过街,不知咋的,一辆马车就冲过来了,横冲直撞的撞倒了好多摊子,我一愣神,窦丞相就把我推开了,然后……”
苏妍怔然,半跪在脚踏上保持着倾身往前的姿式愣愣看着窦宪。
今后他回长安立于御座之下众臣之首指导江山,她便守着她的小山村守着师父的骨骸,守着这一年多的影象持续过她安静安然的糊口。
她杏眸圆瞪粉唇微张看着他,窦宪捏了捏掌中荏弱无骨的小手,喟然轻叹,空着的手一伸便将床边的人儿提上床榻揽入怀中,嘶哑道:“娘子。”
旧事一幕幕闪现面前,苏妍竟垂垂豁然。
方才窦宪与苏妍的各种互动尽数被邢远支出眼中,再加上窦宪先前那声石破天惊般的“娘子”,邢远若还觉得丞相大人此番特地带了铁甲卫队来是为了“救百姓于水火”那他就白白在宦海沉浮这很多年了!
“大人看起来伤的不轻,想必一时半会醒不来,不如先将大人移回下官家中,照看起来也便利。”邢远又发起道。
曾有大儒言道,以当今圣上之贤明雄才,辅以窦相之经天纬地之材,最多二十年,乱世可待。
一抹豁然笑意在苏妍唇边缓缓绽放,她看向床榻之上的人,嘴唇无声翕动――
“然后他就被马车给撞了,撞了以后他仿佛有点含混,捂着头在地上坐了好长时候才站起来,唔……然后我也不晓得咋的,阿谁县令就跑过来了,他们就一起走了。”
苏妍坐在床边的脚踏上以手支颐看着床榻之上锦被之下的人,藏青锦被色彩深深衬得他的脸愈发惨白脆弱,苏妍乃至能模糊看到他下颌处淡青的血管。
这般想着邢远蓦地灵光一现,猜疑的看向地上“昏倒不醒”,嘴边犹带着鲜红血迹的窦宪,思及方才丞相大人一起纵马奔驰的飒爽英姿,邢远嘴角一抽,只感觉本身触碰到了甚么不成说的“禁.忌”。
熟料她尚未碰到窦宪的手腕,便被他一把扣停止,半拉半拽倔强的将她的手拉至他的胸口,乌黑通俗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定定瞧着她,一字一句再度反复道:“这里,疼。”
眼看着当朝丞相大人如许倒在本身面前,邢远心肝脾肺齐齐一颤,三步并作两步仓猝上前欲将丞相大人的“令媛之体”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