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顺次见礼,得了一对玉镯。
魏蔷回身对上身后始终离她一步远的赵嬷嬷,眉头跳了跳,好声道:“赵嬷嬷,我想睡一会儿,你也歇歇吧,这里有碧玉服侍着就行。”
腊月二十这天,另有三天便是小年,鹅毛大雪纷繁扬扬下了一夜,天明的时候才渐渐停下来,雪积了厚厚一层,一脚踩下要埋了脚脖子,街上卖早点的小贩早早出摊,高高的笼屉冒着热气,零零散星的行人偶有立足,花几个铜板买两个刚出笼的馒头,捧在手里热腾腾的驱走浑身的寒气。
自那日回府,太后便派了赵嬷嬷来,说得好听是来“服侍”她,实则是行监督之实!
“……镇国公府魏妍脾气良善,温婉恭谦,着封为安昌郡主。”
出了老国公的院子,魏正远借口衙门中有事拜别,其他世人亦散了,陈氏和魏鸢陪着苏妍来到一早为她备下的玉清小筑。
“阿娘你听!”魏鸢朝陈氏扬扬下巴,对劲的小模样惹得陈氏一阵好笑。
陈氏闻言瞪她一眼,笑道:“你当谁都跟你一个样儿?多大了还不知收敛本身的性子。”
一行人又鱼贯而入,朱漆大门轰的关上,路人纷繁回神,暗道奇哉怪哉!这镇国公府的四女人不是才方才十岁吗?这又是那里来了一个四女人?
外人如何想临时不提,苏妍跟着魏鸢绕过影壁过了前院,便见一道垂花门,厥后是穿堂,过了穿堂,进了东侧的院子。
苏妍朝着魏泽浩略一福身,道:“大哥。”
马车将将停稳,一行穿着光鲜的人便自国公府朱漆大门内迎了出来,打头的鲜明是国公府至公子和二女人。
苏妍点头应了,柔声伸谢:“劳大伯娘为我劳累。”
听听!这一字一句恭敬有礼,叫人挑不出分毫错处,仿佛一个忠心护主的好奴婢。
“既已返来,便好生与兄弟姊妹相处,莫要生出龃龉。”一向未出声的魏正远蓦地开口。
魏蔷出世之时便被封为县主,是长安贵女里少有的有品阶的,她一向以此为荣,现在苏妍一来便被封为郡主,又有帝后的旨意在后,魏蔷只感觉本身仿若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两颊火辣辣的疼。
那婆子领命而去,未几时又出去四人,两男一女,陈氏指着那未及弱冠的十七八岁的青年道:“这是你二哥泽沅。”又指着一侧的两个约莫十岁的男童女童道:“这是你三弟泽洳,五妹兰儿。”
老镇国公和魏正晖未作他想,陈氏和魏鸢则是面露欣喜,回后院的路上,魏鸢笑着揽着苏妍的胳膊道:“这回你可真是长安城这一众贵女里身份最贵重的了!我本还担忧你会受委曲,现在看来是白操心了!”
用过午餐,苏妍正想着小睡一会儿,院外便来了人,说是宫里来了旨意。
“我的漪澜小筑里搁了个藤架,种了几株葡萄,夏季能够躺在架下乘凉,葡萄熟了还可摘葡萄吃,一举两得。四妹的院子不另有空位吗?到时也放个藤架吧!”魏鸢指着院中一处空位道。
见过老镇国公和魏正远,苏妍站起家,对着魏正晖福身道:“大伯。”
苏妍到的时候国公府世人已到的差未几,没一会儿魏蔷姗姗来迟,宣旨的是太后宫中的总管寺人,见此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很快收敛,道:“请魏四女人接旨。”
说着她从身后的丫环手中拿过一个四四方方的黑漆木匣子递到苏妍手上,笑道:“上回见着没寻着机遇,这回可算是给出去了。”
她好恨!好恨!
“好了,快些出来吧,祖父他们都等你呐!”魏鸢等不及,拉着苏妍进了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