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正远闻言面色稍缓,略微点头表示赞美,随即眉头微蹙,道:“妍儿呢?”
桌上杯盏顿时咯吱作响,厅里下人皆是一个颤抖,忙低头屏息恐怕收回丁点响声。比拟于大爷的严肃,这位二爷夙来是个脾气好的,极少有生机的时候,常日里如果语气稍稍峻厉些都非常少见,更别说如此肝火冲冲的模样,实在将世人实实在在吓了个正着。
至于为何会在十六岁生辰过了这大半年才回长安,自是因着太后在佛光寺碰到了她,一见仍旧心生爱好,便留她在身边承欢膝下。
见魏正远看来,她缓慢道:“mm昨日刚归家,许是累了,这才、这才没起家,阿耶不要怪她……”
魏正远心中轻叹,拍拍魏蔷的肩膀以示欣喜,转而对厅里服侍的一丫环道:“去看看四女人起家没,如果起了,叫她来用饭。”
圆脸丫环忙捂嘴,讳莫如深的看了看四周,小步跑开。
“如果在这时候离家住进姨婆您的宫里,外头那些人会如何想?”似是想到甚么好笑的,苏妍笑了笑,无法道:“我这回但是站在风口浪尖了。”
听到这句话,年长丫环峻厉的看了她一眼,抬高声音道:“既然晓得你还敢这么说?谨慎被听到!”
魏正远双手握拳,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了心中的肝火,抬手制止了魏蔷未出口的话,“不必说了,用饭吧。”
圆脸丫环扯了扯嘴角,憋出一句话,“就跟吃错药似的,看着怪瘆人的!”
世人面面相觑,好久才游移着点头,“是,三女人。”
魏蔷点头,道:“嗯,一觉到天明呢!几乎不能陪阿耶用饭。”
太后轻拍苏妍手背,欣喜她,“不要担忧,凡事有哀家。”
苏妍扶着太后坐上罗汉床,倒了杯热茶,游移的问道:“姨婆,了闻大师那边……”
魏正远“嗯”一声,走了两步似是想起甚么,又问:“蔷儿和妍儿起了吗?”
“三女人起得早,现下已经在厅里等着了!”小厮利落答复。
在他的影象里,这个女儿夙来是性子张扬光鲜,如同春日里的花儿,光辉娇俏惹民气疼,现在却仿若一夕之间寒霜来袭,那花儿便枯萎在指头,颤巍巍的惨白脆弱。
太后轻叹一声,“你倒是想的明白。”
魏正远和魏蔷齐齐看来,那丫环低着头敏捷说完:“奴婢、奴婢听玉清小筑的人说、说四女人一早便进宫去了……”
苏妍坐在殿后绣墩上,一边心不在焉的打动手里的络子,一边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时不时探出头偷偷看一面前面,神采又是等候又是烦恼,出色极了。
女人平日里明显极沉得住气,恰好一碰到窦相便自乱阵脚,窦相呢,在旁人面前多么儒雅端庄的人,恰好是个喜好逗她们女人的。
说话间已到厅前,魏正远挥退小厮进厅。
见魏蔷明显失落却强装欢笑为苏妍摆脱的模样,魏正远心疼之余又有几分知名肝火烧起,他一拍桌子,喝道:“你坐下!”
殿后是太后寝息的处所,窦宪天然不会莽撞的闯出来,他整好以暇的坐在圈椅上,端起手边热茶安闲不迫的轻啜一口,跟太后聊家常。
只要了闻大师不出声,旁人自会觉得了闻大师是默许,如此也不算是违背削发人不打诳语的戒律。
这才是他的女儿啊!
这说着说着如何说到这个上来了?!
说完那丫环缓慢昂首看了一眼面色青黑隐有肝火缭绕的魏正远,又缓慢低下头。
魏正远吼完才见魏蔷缩着身子站在远处,那荏弱不幸的模样让魏正远又是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