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天垂垂暗下来,她的面色在昏黄夜色中更加惨白。
韩氏望着呈现在面前的次女,目瞪口呆:“微儿,你如何来了?”
骑马!
程微脸上赤色一下子褪尽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终究,门口处呈现了那道熟谙的身影。
怀仁伯府的女人公子们虽摆不起大场面,可出门如何也要带上个把丫环小厮的。
只是现任卫国公,也就是程微的大舅,暮年在疆场上伤了手腕,不得不回都城疗养,而卫国公世子幼时体弱,虽是学了技艺,却不如父祖辈很多。
“呸呸呸,大过年的,你又说甚么胡话呢!”韩氏啐了一口,哭笑不得,“你二哥一身技艺,是得了你外祖父真传的,他如果能骑马摔下来,看你外祖父打不死他!”
卫国公府是建国功劳,以一杆银枪传承下来,每一任的卫国公,都是申明赫赫的战将。
跪了一日一夜后,一样是一日一夜未曾合眼的老卫国公突破了端方,把韩家枪法传给了这个毫无血缘干系的外孙。
“但是――”画眉踌躇了一下,还是劝道,“您在这里等着并没有甚么用处呀,二公子定然是有事绊住了,如果返来,天然就去寻您了。”
她语气顿了顿,想说和舒病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她目光下移,落到程微脚上,不由大怒:“你就这么来了?还要不要你的脚了!”
多少次半夜梦回,泪湿枕巾,那样的场景她都不敢再回想,但是任她如何回避,仿佛还能听到跑累的马儿粗重的呼吸声,但是身后的哥哥,却垂垂没有了声气。
程澈的贴身小厮就是八斤,眉眼矫捷,常日里颇得主子看重。
画眉点头:“是呢,八斤就是这么说的。”
看她行动盘跚,韩氏出声:“等等,让人背你归去!”
程微当然是对二哥有信心的,但是再短长的人,也挡不住箭雨啊!
梦里,二哥把她护在身前,二人共乘一骑,飞奔在山野间。
那如何能一样,二哥现在是莫名其妙的办事去了,还是骑着马!以往他承诺本身的事,从未践约过的。
婆子踌躇了一下。
画眉被问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这个没听八斤提呀,不过公子们出门,不都是骑马吗?”
程微越想越担忧,脸上一点赤色都没了,连一向素净的唇都惨白起来:“母亲,二哥说何时返来没有?”
“快一些,你踌躇甚么,我不奉告母亲就是了。”
韩氏却不晓得女儿的担忧,催促道:“好了,你莫要再胡思乱想,趁着天气还早,从速归去歇着,等你脚养好了,我还要带你去国公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