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只需讲读半日,中午南书房是管饭的,吃完,清算了一下物品,这才由内侍领着出宫去。
昌庆帝眯起眼,不动声色地问:“安阳如何这时候进宫了?”
昌庆帝清清喉咙,摆出高深莫测的神采没有吭声。
“岂有此理!”安阳公主悄悄顿脚,一甩衣袖往养心殿走去。
却不成想,这份宠嬖养成了长女随心所欲的性子,明显寡居,却总爱穿一身红裙到处闲晃,别人碍于公主身份不敢多言,他当爹的,脸面可不多数雅。
朱洪喜低着头,嘴角抽了抽。
“那微臣就不迟误公主工夫了。”程澈说完,冲安阳公主客气一笑,趁她愣神之际,抬脚就走。
昌庆帝面对太子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机。
“皇上,安阳公主求见。”
这一次,长女倒是懂事了。
别人家的儿子再好,到头来还不是给他儿子做事的。
朱洪喜心中一凛,忙道:“皇上要不要喝水?”
如何皇上见过程修撰后,比早晨翻牌子神采还喜怒不定呢?
给程澈带路的小内侍退至一旁,不敢昂首,心道,南书房在乾清殿西南,这个时候进宫给皇上存候,能在此处巧遇,才是希奇了。
嘶――
“忠定侯家的嫡长女?”昌庆帝沉吟一番,蓦地想了起来,“朕记起来了,去岁圣寿节,忠定侯夫人带了一个女人来给太后贺寿,就是他家嫡长女是不是?”
半晌后安阳公主出去,一身天青色衣裙让昌庆帝眉头伸展。
“嗯。”昌庆帝点头,似是想起甚么来,问道,“朕记得,程修撰是程少詹士的嗣子吧?”
没有一个十全十美的儿子,可真真是恼人啊。
朱洪喜对这些入了昌庆帝青睐之人的来源背景了然于心,闻言立即回道:“回陛下,恰是如此,程少詹士当年到差途中下落不明,程修撰是从远房过继来的嗣子。”
朱洪喜想了一下,道:“奴婢传闻程修撰是与忠定侯家的嫡长女定的亲。”
“父皇,您就不要数落儿臣啦。儿臣现在府上但是干清干净的,甚么都没有。偌大的一个公主府,就住着儿臣一人,连那园子里的花都没有御花圃的光鲜,儿臣就想父皇了。”
被女儿这么一哄,昌庆帝一点戒心先飞了大半,须生常谈道:“不要老是由着性子来,即便有甚么爱好,也要适可而止,起码不要让人闹起来。”
朱洪喜有些惊奇。
他那不是记性好,任谁满屋子环肥燕瘦的美人儿,俄然冒出一个大众脸来,都会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