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长叹一声:“但是你惹了华贵妃的厌,被皇上亲口命令闭门思过,将来是没有机遇进宫了。”
不管母女二人多年来如何离心,这一刻的悲伤,倒是一样的。
“侯爷,在想甚么呢?”
卫国公老夫人几乎犯病的话,韩氏没敢跟程微提。
几近是一夜之间,怀仁伯府二公子遭皇上嫌弃的事就被故意人们都晓得了。
母女二人对视,皆是双目红肿,连本来清秀的脸庞都有些浮肿。
“微儿,你如何坐在这里。”韩氏走过来把窗子关好,一摸程微的手,公然冰冷冷的。
他家该不会是和皇上抢半子了吧?就算现在皇上厌了本来看上的半子,可对于敢和他抢的臣子,能看扎眼才怪了……
忠定侯虽如此说,却不由想起某一日昌庆帝偶然中感慨,若得程修撰为婿,实乃幸事。
说到这里,韩氏几乎又落下泪来:“我不幸的瑜哥儿,该如何办呢?”
人在极度哀思的时候,老是不敢静下来的。
好好一个女人家,被一国天子命令禁足,也算是名扬都城了。
程二老爷比来连门都不想出了,可惜出了正月十五还是要上衙,明里暗里不知听了多少风凉话,一肚子气无处发,回府后不是寻韩氏的倒霉,就是怒斥后代,弄得府中氛围更是降落。
韩氏想到次女顿时要提上议程的婚事,心头掠过一层暗影。
这世上,只如果尽力就能办到的事,她就不怕了。
怀仁伯府就在暗影重重中沉默度日,连府高低人的脚步声都轻了很多。
忠定侯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没。别东想西想了,这是容儿的命。”
二哥但是前程无量的状元郎,以祖母与父亲唯利是图的性子,会舍得放二哥走?
韩氏又问:“微儿,你说能治好瑜哥儿的病,但是真的?”
程微俄然就忍不住,一头扑进了韩氏怀里:“母亲,我总感觉大姐姐还在呢。”
假的啊――
再说,二哥虽是嗣子,那也是正式过继来的,不管是在族谱上还是世人眼中,就是父亲正儿八经的嫡宗子,谁家伉俪和离,能把嫡宗子带走的?
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天子携宫妃在天重楼赏灯,与百姓同乐,自是叫了看得扎眼的大臣们相陪,年青漂亮的新科状元郎鲜明在列,却因为言行不当,触怒了皇上,被好一顿怒斥,当即被赶下了楼。
用画眉的话说,任谁碰到如许的事,悲伤都是不免的,与其憋在内心熬坏了身子,不如让女人宣泄出来。
快到傍晚时,韩氏过来了。
“是啊,母亲也感觉你大姐姐还在。”
母女二人又是一番悲伤,哭声止了,接过画眉递来的温热帕子拭泪。
画眉清算好用过的帕子,悄悄退了出去。
程微就想起陈家的瑞泽表哥来。
难怪,难怪本年天重楼赏灯,皇上都没带着他!
刘氏撇撇嘴:“便是退亲,容儿随便再找一个也比现在强。状元郎又如何,三年出一个,又不是吉祥,遭了皇上的厌,还能有好出息不成?至于怀仁伯府,就更别提了,当初看中他家,纯粹为了那二公子罢了。老爷,我都没跟您提,客岁重阳节带容儿进宫,贵妃娘娘专门赞了容儿娴雅风雅呢,如果当初容儿没订婚,那太子良娣那里轮获得马侍郎家的女儿。”
程微回了神,眨了眨有些发疼的眼睛:“母亲,您过来啦。”
如果她的师父真是国师,华贵妃强行泼到她身上的污水天然能够洗清。如果师父只是浅显羽士,她就更尽力一些,早日成为名扬天下的符医,一样有机遇替瑜哥儿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