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很感激大伯娘、三婶另有五妹来看我，现在已经瞧见了，我累了，想歇着了。”程微说完躺了下来。
她说着伸手把那蓝绸布翻开，笑嘻嘻道：“让我瞧瞧。”
等程瑶背影消逝在月洞门口，廖氏道：“二弟妹，既然微儿已经歇下了，那我们也不久留，出来悄悄瞧一眼就是了。”
世人都看向那物件，见是一个黑漆木托盘，上面盖着蓝绸布，一片平坦，令人瞧不出端倪。
如许技艺高深的双面绣，别说是市道上，就是王谢世家的收藏中都未几见，说是令媛难求也不为过了。
离着程微不远的三太太冯氏一把抱住程微：“微儿，你沉着点――”
程瑶把那物件举到韩氏面前，恭敬答道：“是女儿送给三妹的礼品，但愿她早日病愈。”
蒙着双眼，程微看不到程玉的神采，却能听出话中的体贴，她俄然有些悔怨，刚要奉告小堂妹是在开打趣，就听韩氏斥道：“程微，你魔障了吗，满口的胡言乱语，竟然发疯发到你堂妹头上来了！”
“二嫂――”三太太冯氏听韩氏说得更加刺耳，忍不住喊了一声。
大夫人廖氏赞道：“二弟妹，依我看，满都城都寻不出几个像瑶儿如许出众的女人来！”
程微一颗心俄然冷了下去，冻住了悔意和统统情感，仿佛是灵魂突然抽离身材的木偶，连半点多余的神采都没留给韩氏。
等人都走了，程微命欢颜退下，一方暗中六合间只剩下她一人，这才颓废地靠着床围喃喃自语：“为甚么，为甚么要我看到那些，把我变成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你说甚么？”
“嗯，我实在放心不下三妹的伤势，就过来看看。”
“是么？”程玉一双杏眼骨碌碌转着，显得格外矫捷，“那我更猎奇了，是甚么礼品，如何瞧着像没有似的？”
程瑶悄悄瞥了暴露笑意的韩氏一眼，嘴角微翘：“大伯娘，母亲，三婶，那瑶儿就先辞职了。”
“出去！”程微蓦地坐起来，不顾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以头撞床柱，“是不是我去死就能摆脱了，是不是！”
“瑶儿来看微儿啊？”大夫人廖氏温声问道。
她伸手把托盘上折叠的绢布一抖，上好的绣布如瀑布般展开，落日下，朝霞余晖为这淡青根柢的绢布镀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采。绢布上数不尽的“福”字形状各别却不显混乱，而另一面，每个“福”字背后竟是一只只姿势分歧的蝙蝠！
“母亲，大伯娘，三婶。”程瑶劈面遇见韩氏等人，面露不测，屈膝施礼。
程瑶浅笑道：“三妹正歇着，我还没见到她呢，想着明日再过来，亲手送给她才好。”
廖氏一样劝道：“二弟妹，孩子还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