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庆帝坐得笔挺,居高临下看着伏地而泣的章首辅,乃至文武百官的神情,久久不语。
太子一拳打在立柱上,钻心的疼抵不过心中的愤恨。
“拜见陛下。”众臣满心惶惑,齐齐拜倒。
厥后陈妃一死,陈氏家属被拔根而除,前朝后庭这才安宁。
他三十岁中进士步入宦海,兢兢业业数十年,不说功高劳苦,起码没有甚么大的错误。
“是。”太子闭了闭眼,冷静辞职。
在无人看到的处所,太子紧紧抱着红漆立柱,牙关颤抖,神采乌青,乃至有人慌乱间踩到了他的脚,都不敢吭上一声。
太子瞻仰上空,黑洞洞甚么都看不到,心中的愁闷翻滚如倒海,恨不得放声嘶吼。
这就是命,让他背着如许的名声黯然去官。
昌庆帝看了太子一眼:“朕与太子将一同祭天,而后尔当协朕禁苛暴,止擅赋,力本农,查冤狱,以平天怒。”
这乌黑,和夜晚不一样,而是一团黑得完整的墨,浓得化不开,让人看不到一丝光亮,心生末日来临之感。
众臣面面相觑,随后冷静站了起来,不约而同,重新走进大殿。
章首辅说完,伏地而泣。
更有一些人大喊:“护驾,护驾,庇护皇上!”
太后笑了笑:“当时皇上还小,恐怕不记得了。那次天狗食日,群臣请清君侧,陈妃就是阿谁时候被先帝命令赐死的。”
陈妃当年宠冠后宫,乃至公开措置有孕的嫔妃,先帝对此却视若不见,其父兄更是横行无忌,导致百姓怨声载道,官员义愤难平。
这些还将来得及散朝的大臣们常日沉着淡然者有之,心机深沉者有之,可现在无不惶恐失措,或如陈监正那般痛哭流涕,或踉跄驰驱大喊大呼,殿里殿外乱成一片。
说到陈妃,昌庆帝没有任何印象,却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不知过了多久,对经历着天狗食日的人来讲,或许有一辈子那么长,天总算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臣等遵旨,陛下万岁万岁千万岁!”
朝臣终究散去,临去前皆不由自主看了太子一眼,太子如芒在背,等人去殿空,对犹坐在金銮殿上的昌庆帝跪了下去:“父皇,儿臣――”
“不,哀家晓得的并不比皇上多。只是空穴来风必有因,谎言还是本相,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就需求皇上好好辩白了。”
又稀有位重臣站了出来,自请去官。
提起这个,昌庆帝就满心沉闷:“朕已经下了罪己诏,诏令钦天监选定良辰谷旦与太子一同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