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身材苗条,比男人要高了很多,他立得又直,一开口,很有几分家高临下的气势:“就是你,来我们伯府肇事?”
孟老夫人越想越气,一对稀少的眉毛倒竖,叱骂程微:“你这死丫头,是不是傻呀?啊?”
程微与之对视,终究弯起了唇角,轻声道:“我当然是信赖二哥的。”
程微立在廊下柱子旁,直到孟老夫人的贴身丫环阿福来唤,才收回目光,冷静回了屋子。
男人嗜赌如命,本日又欠了一屁股赌债,再没有银钱还债,那就费事了,现在好不轻易有机遇讹上一把,就算站在面前的人再有气度也顾不得了,当下扯开嗓子就嚷道:“乡亲们,你们看看,这伯府仗势欺人啊,把我媳妇尸身糟蹋了,就派出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来,还张口说我肇事。大师都想想,我一个平头百姓,若不是实在忍不下这口气,能来这里吗?”
下人话音一落,念松堂内世人都倒吸了口寒气。
老伯爷是个整日不着家只顾本身吃苦的,老迈是怀仁伯,如何能出去和一个平头百姓撕扯,老二比来老是早出晚偿还没见到人,眼下最合适出面处理费事的还就是这个孙儿了。
程澈一笑,转头便走,忽觉衣袖被人扯住。
程澈俄然扬声喝道:“开口!”
这下可好,取出来后得不着一星半点的好处不说,还被那下三滥的败落户给讹上了,更是闹得满城风雨!
程瑶视线微垂,面上有着惊骇之余,发觉程微看过来,便投去担忧体贴的目光。
“仿佛是这么回事儿啊,民不与官斗,不惹急了,谁惹这个费事啊。”围观者群情纷繁。
如许的姐妹情深,反而劈开了程微心头的混乱,让她心头澄净起来。
而程微,面对孟老夫人的诘责,却蓦地看向了程瑶。
没想到程澈并没有接过瓷瓶,反而抬手捏了捏她有些冰冷的脸颊,轻笑道:“傻丫头,不是甚么都值得你拿出这些希奇宝贝的,有些事情,处理起来没有你设想的那么难。信赖二哥,可好?”
现场蓦地一静。
他转头,有些不解:“微微?”
她养成了风俗,出门玩耍打猎时,都会提早备好止血生肌符,本日也不例外,没想到没给活人用上,却要用到一具尸首上,也是无法了。
孟老夫人摩挲着一串念珠,冷喝道:“孽障,你竟做出这类荒唐事来!”
她不能慌,这件事,另有挽回的余地!
因而程微深吸一口气,极力摆出安静的神采,开口道:“祖母,我并没有轻渎别人尸身,本日我约了赵侍郎府的五女人出游,别说能划开尸身腹部的利器,就连一把小剪刀都没带,连那婴儿的脐带都是二哥帮我弄断的。您不要一听有人在内里肇事,就先给我定了罪。”
夜尚未来临,淡薄的老气像是一层轻纱,昏黄了男人面上的和顺。
试问,有谁敢靠近一个心狠手辣到能对尸首开膛破肚的女子呢?
程微一个女人家,就算建安伯府能保她安然无恙,这事一旦鼓吹开来,对她就是致命的打击。
孟老夫人这才缓了口气,看向禀告的下人,喝道:“说清楚!”
下人忙道:“那人说明天白日他不在家,媳妇难产死了被人抬上山去埋,碰到了我们府上的三女人,说他媳妇腹中胎儿还活着,他儿子年纪小不懂事,就同意我们三女人帮手把胎儿取出。他不久前上山祭拜,成果发明媳妇尸首暴露土来,肚子上好大一条口儿,本来我们女人是开膛破肚把胎儿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