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见得。”连以示谦逊的“小辈”二字都不消,沈恪道,“莫不是宗主迩来修行,看了那书,才觉出些不当来吧。”

萧道鸾曾似是感慨似是无法地同他说过,当今剑修,和百年前大不一样。别看统统的人手中仿佛都提着一把剑,但有人修的是权,有人修的是势,真正修剑的却没有几个。

他拔剑对准曾经视作生父的师尊,只道:“杀人偿命。”

虚真站定,目光扫也未扫场中比武的两人,莫列和萧道鸾都是小辈修士,小秋山上与他平辈、又有着不俗气力的,只要萧河。

“虚真老头,我们的账,是不是得先算算?”

他看的不是那块石碑,是石碑边的萧河。他在暗中摸索,估计萧河是否有与本身一战之力。这一刻的虚真,在沈恪眼中,就是一只惹人腻烦的老狐狸。早些年如何会感觉连山宗门人都行事正气?那或许就是不甚显眼的明哲保身罢了。

沈恪明知身为剑池剑主的萧河,有着不逊于虚真的气力,真当看到两人对上的时候,还是禁不住的担忧。阿谁御剑江湖称心萧洒的剑主,是二十年前尚未负伤的萧河。而现在一一

恃强凌弱,那是放肆。

虚真和沈恪都望向了另一个出声之人。

掌柜的手持双刀,锋芒毕露,在山道上暴露身影。他缓缓踱了几步,转头不满催促道:“你如果忏悔,不如趁早归去。你我之间便一刀两断,莫再黏黏糊糊说甚么舍不得。”

苍梧风俗了他的牙尖嘴利,与他联袂走到虚真面前,虚虚一礼。

他与飞升只要一线之差,却迟迟不能逾过。如果得了这珍宝之助……

庚戌习剑录是连山宗世代相传的宗门珍宝,外人只道他们早就能翻查验习,但是当他接下宗主之位,亲手捧起那书时,上一任宗主才警告道,此书为先师朋友所托,我宗世代代为保之,千万不成翻看。

先前还装模作样地客气,现在可就□□裸地将目标诉诸于口了。沈恪不肯让虚真对着萧河施加威压,便往旁走了一步,用身子挡住虚真那冷冰冰的视野。

沈恪的修为和脾气与他都大相径庭,唯有这时的不肯让步,极其相像。

他虽是猜想,但也有些根据。庚戌习剑录这类宗门珍宝,浅显弟子无缘得见,加上之前曾失窃过一回,连山宗必定慎之又慎,或许只有身为宗主的虚真才气翻看。至于虚真为何迩来才发觉那书作伪……

他才老宗主面前发了永不翻看的毒誓,才算是真正成了一宗之主。而后他在修行之时,偶有惶惑,也没有动过邪念。直到迩来体力渐衰损,修为不进反退,眼看飞升有望,才想起那本被束之高阁的宗门珍宝。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萧河咳了一声,道:“让开罢。”

“我如果忏悔,便不跟着你来了。”

“谁知你见了劳什子师尊,会不会追悔莫及?”掌柜的嘲道,“当年你不就是幡然觉悟,活捉魔修,夺了本破书巴巴地给那老头送去?”

“本宗珍宝失窃,恐佞邪之辈心生歹念,故而隐下了动静。此番若不是莫宗主奉告,老朽也不会……”

沈恪张口想要禁止,偏头却瞥见萧河负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悄悄摆了摆。他看萧河的身影,一如萧河看着他。

萧河在借力。

在老宗主面前发了毒誓又何如?只要他证道飞升,那肉身早已不存的老宗主,于他就是蝼蚁灰尘,底子不屑一顾!

还是个上了年纪,修为炉火纯青的伪君子。

掌柜的呸了一口。

萧河看着挡在他面前的青年,想起两个字,梗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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