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胡顺利落地承诺，“就是跟丢了也不怕，我们住在榆树胡同第二家，门口挂萧府的牌匾，非常好找。”
倒是范诚！
差役瞥眼程峪的官服，道声好，遵循程峪所说，两人押着杨芷去找范诚，别的两人自去鼓楼提拿瑞和祥的伴计。
杨萱踩着车凳下了马车，小伴计凑上前笑问：“杨女人，布匹要搬到那边，还请指导个方位。”
厨房已经做好了午餐。
内心不由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等歇晌起来，已经未正三刻。
杨萱整整衣衫紧跟着出去。
杨萱明天特地穿了件大红色哔叽大氅，因为中午天热，大氅没有系带子，暴露内里亮蓝色绣云雁纹对襟长身褙子。
程峪温声道：“杨女人既然去过瑞和祥，瑞和祥的伴计能够做为人证，如果伴计能认出杨女人，是否便能够脱罪了？”
程峪看眼杨萱身上袄子，低声道：“你进屋穿件大衣裳，叮咛人备车，我陪你走一趟……不消怕，这事只能是桩无头案，下落不到你身上。”
上好的蜀锦有两匹，一匹是宝蓝色的团斑纹，另一匹是大红底色上织着暗绿龟甲纹。
杨萱采买了一上午，累得没有太大胃口，加上惦记取光岳楼那边的景象，只略略吃了小半碗米饭就放下碗筷。
差役猜疑道：“你们如果不去呢？”
程峪讽刺道：“既是在光岳楼中毒，缘何不诘责酒楼掌柜伴计，却来此处拿人？”
下得楼, 就看到杨家马车后边跟着瑞和祥的马车。
一边想着，一边伸手一拃一拃量好尺寸，毫不踌躇地动了剪刀。
杨萱“噼里啪啦”算盘珠子拨得缓慢，程峪则稳打稳扎算得细心，如果数量不分歧，天然要重算一遍，可数量即便不异，程峪还是要再算一遍。
差役不太敢拿主张，踌躇着说：“我感觉大抵应当差未几，得看知府老爷如何审理。”
先前伴计笑应, “那是天然，头先不晓得, 今后有新布料, 必定头一天就送给女人过目。女人若需求甚么, 再不消亲身来，打发人说一声, 我们自会配齐物品让女人遴选。”
杨萱答道：“在前面槐花胡同。”
让春桃取来两只算盘，她跟程峪各执其一，春桃念着数量字，两人别离算总数。
没想到明天一看，房舍崭新，奴婢成群，特别春桃，头上竟然敢戴金簪。
蕙心一把撩开门帘喊道：“女人，不好了，内里来了两个差役说要拿人。”
车夫三十出头, 看着挺浑厚，朝杨萱拱拱手，又对胡顺拱手道：“兄弟路不太熟，请老哥担待些。”
看到杨萱，杨芷几近要疯了，伸手指着她便喊：“就是她，除了她再没别人。她写信约我相公在光岳楼见面，必定就是她给我相公下了毒……不幸我相公，本来筹算开春要科考的……就这么抛下我跟刚出世的孩子。我真是命苦啊！”
程峪出主张，“四位兄弟不如分为两路，一起去请范举人，一起往瑞和祥带那伴计，杨女人自行往顺天府衙，不知可否？”
大红配着亮蓝，尤其惹眼。
可杨芷也没感觉杨萱能津润到那里去。
小伴计承诺声，麻溜地往身上套了件灰蓝色的袍子，笑着解释，“怕身上有土，脏了布，有些色彩柔滑，沾灰不好洗。”
两脚便自有主张地走过来了。
乌漆漆的青丝梳成堕马髻，戴一对赤金镶珠梅花簪，耳边也垂着莲子米大小的南珠。珍珠的光芒辉映着她的肌肤，白净温润，半点瑕疵都没有。
可现在才月中，还不到对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