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芷吓了一跳,赶紧矮了身子安慰道:“萱萱,萱萱不哭,是姐不好,姐不该对你这么凶。”
杨萱气得辩驳,“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又没嫁人,懂甚么?你可晓得有多痛?”
王姨娘鬓发狼藉神情狰狞,厉声喝道:“杨桐,我问你,你的心都偏到哪儿去了?”
杨萱愣一下。
杨家人丁本就不畅旺,连着三代都是独苗儿,绝无能够在杨修文这辈断了根儿。
三日回门,杨萱扑在辛氏怀里哀哀抽泣。
杨桐答道:“裹着白芝麻的是绿豆沙,裹着黑芝麻的是红豆沙,听我同窗说另有种凉糕也不错,今儿去得晚已经卖完了,等下次买来尝尝。”
可她头发长得好,绸缎般稠密顺滑,倒是赛过杨萱。
等生辰那天,她会跟夏太太商讨办个昌大的及笄礼。
杨萱忙得救,“我不消姐帮手,我本身能绣。等绣完扇子套再给姐绣张素绢帕子,再然后给弟弟做身小衣裳。”
杨萱腮帮子鼓鼓的,冷静地嚼了半晌,咽下去,笑问:“姐跟母亲都爱吃红豆沙,我喜好绿豆沙,大哥爱吃甚么的?”
来人是杨修文的宗子,杨桐。
这期间,辛氏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杨萱信心实足,可杨桐却沉声对杨芷道:“你是姐姐,理应帮着萱萱,如何倒在中间瞧热烈?”
及笄礼以后再敦伦。
杨萱猜疑不已,而杨芷已经翻开油纸包,问道:“大哥,里头是甚么馅儿的?”
杨芷面色有些讪然。
杨修文想辛氏既然能生闺女必定就能生儿子,便没再往王姨娘屋里去,只一心一意守着辛氏。足足又过了八年,辛氏已经三十二岁,这才再次有孕。
杨萱一向喜好穿粉红、蜜合等光鲜的色彩,可宿世守寡六年,除了逢年过节能够打扮得略微明艳外,其他时候都是穿天青或者湖蓝乃至老气横秋的秋香色都穿过。
想到今后跟杨芷都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说话时候牙齿通风含糊不清,杨萱禁不住弯起唇角,暴露腮边小小两粒酒窝。
杨芷很快给她梳成双环髻,鬓角两侧各戴一朵粉红色宫纱堆的绢花,笑着夸奖:“萱萱真标致,待会儿换上新裁的那件水红色袄子就更都雅。”
辛氏说,夏怀远卧病在床,一定能故意力行房,迟延两个月也就满十五了。
春桃别的换过一盆水,杨芷俯身绞了帕子给她净过脸,又将她发髻打散,重新梳头。
杨萱心知是杨桐的美意,甜甜地承诺了。
杨芷却道:“母亲别太难过,这也是夏家看重萱萱,喜好萱萱,今后就好生过日子。”
可她视他如蛇蝎,唯恐避之不及,怎能够去勾引他?
杨桐不答,干脆收了伞,跟王姨娘一道淋在雨里……
宿世的夏家就在金鱼胡同往北不远的干鱼胡同,夏怀茹最喜好吃福顺斋的点心,杨萱为了巴结她,隔三差五会打发人去买。
宿世杨芷真的没有嫁人。
“姐,”杨萱张手抱住杨芷冒死点头,“不管姐的事儿,我就是难受,想哭。”
上天特地给她重活一世的机遇,让她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话音未落,就听院子里传来春桃跟素绢的存候声,“见过大少爷。”
杨萱哽噎着点点头。
素绢沏了茶来,杨萱喝两口漱去嘴里碎渣,又重新斟了半盏,浅浅喝一口笑道:“我吃了大哥的点心,转头给大哥绣个扇子套行礼,好不好?”
妆台上的镜子里清清楚楚地显出姐妹两人的面庞。
杨芷乐不成支,“好,我等着。”
杨芷抿着嘴笑,“大哥应得痛快,到时候萱萱绣出来,大哥可必然得随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