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完中秋节,干面胡同的铺子已经清算安妥,只是屋里油漆味和白灰味道太重,需得每日开门开窗散一散。
四人见过,程峪指着案前椅子,“都坐下,口说无凭,我们把左券立起来,今后都按章程办事。我先前应允过钱多每月人为二两,罗进每月五两,年底另有一成红利。杨女人意下如何?”
杨萱面露赧色,“我筹算开个点心铺子,店名叫做百口乐,就是长幼皆宜,百口人都爱吃的意义……这阵子多有费事大人,实在过意不去。我那点心铺子开在干面胡同,今后大人及大人的家眷去买点心,定然分文不取。”
程峪挑眉等着下文。
程峪应道:“已经知会寄父了,寄父没说不可。”
程峪干脆直言相问。
程峪淡淡一笑,笑容如东风般温暖,“不必再特地先容,除了你,没有别的小女人来寻我。”
杨萱思来想去拿不定主张,正踌躇,蓦地记起范直跟本身竟然是同天生辰。
好端端的, 小九为何辞了清和楼的差事到这边来,范直会应允他?
他脸上受过伤, 眉间和脸颊各有一处疤痕,因为年事久了,疤痕色彩不深, 但还是一眼就能让人重视到。
这边事情告终,程峪与杨萱一道分开,对她道:“罗进是丁卯科的举人,学问极好,本来要插手戊辰年春闱,就在开科前几日,被人当头兜麻袋揍了一顿,因为毁了边幅就再没招考也没入仕。士子中晓得此事的很多,很多人替他可惜。请他出任掌柜,一来因为他是熟行,懂笔墨,二来是想借他在文人圈里的名声。不过他虽有才学,但跟人还价还价的工夫却不可,就把小九叫了帮衬些光阴。”
他俩还雇了辆牛车,把干面胡同里的柳条筐、柳木托盘并几只木架子拉了返来,摆了半院子。杨桂跟薛大勇在架子中间乱窜。
一向养在深闺里,这些事情不懂也是普通。
在京都的总号接到订单以后,会送往各地分号,分号将东西购置齐备以后送到总号来,然后各家铺子遵循本身预先定好的东西去提货。
杨萱看驰名字眼熟,开口问道:“是不是有个茂昌车行?”
“难怪,”程峪点头。
少顷,铺子里的客人选好纸笔付账分开,程峪表示小九放下门帘,给两人引见杨萱,“这是杨女人,铺子的店主。”
杨萱叮咛杨桂,“你们两人不准乱跑了,也找抹布干活去。松枝擦上面,你们俩人擦底下,待会儿我看看,谁擦得洁净就给他吃窝丝糖。”
林林总总约有一两千银子的货。
没说不可,就是准予的意义。
杨萱屈膝端端方正地福了福,“多谢大人,也谢过范公公。”
如果铺子一年赚二百两,那么罗掌柜别的可得二十两利钱。
靠右墙的架子别离放着各式纸笺跟墨锭。
程峪看着她白净的脸颊垂垂晕染上一层浅浅的粉色,比春日缠绵在枝头的桃花更鲜艳,俄然就想起小九说过的话,“如果能娶跟小四嫂这么标致的婆娘,每天把她供在家里也情愿。”
难怪萧砺视她如珠似宝?
而现在铺子里摆放的东西,有的是茂昌车行动了拉拢新商户,临时赊给他们的,等货到以后一起算总价,有的是拜托别人从外埠带返来的,另有的是从别的处所的铺子里便宜买出去转手再卖的,不图赢利,先图小我气,给别人留个货色齐备的好印象。
杨萱趁此机遇挑了几支笔和两刀宣纸给杨桂和薛大勇练字用。
程峪闻言没再答话,扬手将小九唤了来,叮咛他往钱庄将银票兑换成几张小额的,再换些一两二两的银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