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之人全以师兄弟师姐妹相称。兰可虽比潘纤纤小,但她资格早,天然是师姐。
瞬时,齐跃半空,长剑订交,“铮”的一声,似是一曲乐章的起音,由此开端,“叮叮咚咚”不断于耳。
“是”。
右边的兰可回声而起,“是。”
回声而起的恰是那日拿银针试毒的人,身形高大,面庞沉寂,未几言未几语,常日走在刘睿身后,常常让人忽视了他的存在。
笛音更加高亢,箫声更加降落,一前一后,似追似赶,却又应和得天衣无缝。
等最后大师看清时,一柄剑已顶在潘纤纤的咽喉处。
柳沁朝江离悄悄撇了撇嘴,酸劲仍未散去。早忘了方才是谁在嘟囔“不奇怪,爱管谁爱谁去”。
柔媚的声音再次响起。
统统的视野都落在江离的身上。
缠绵,悱恻,胶葛不止,缠绕不息。
徐昭仿佛沉默惯了,并不说话,只将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式。
一个动如脱兔。一个静如处子。
一曲结束,正欲相扶的手却扶了个空,不知何时江离已闪至她身边,朝他微一点头,“我送表弟归去。”
双颊晕红的她,更有一种绰绝的风韵。
可现在他走入场中,不觉将一身气势露了出来,仿佛刀剑出鞘,平增一股锋利。
江离与雷虎对看一眼,都已瞧出此人技艺不凡,场中的后辈恐怕不是敌手,想了想,江离对长兴点点头。
一个是天上月,一个是地上草,潘纤纤被她一比,已寒微到灰尘里。
红衣似火,绕场飞旋,剑光闪闪;白衣如水,呆滞不动,见招拆招。
清闲谷之人除白凌峰外,虽不算雷虎的门徒,常日亦修习雷虎六合一派的外门武功,六合以大开大合,妥当刚猛为长,加上柳沁畴宿世特种兵的练习体例中总结出的一些特别体能练习,以是谷中之人多数体格结实,耐力好,沉稳敏捷,但却算不上武功妙手。
双剑下指,各退三步,凝眸聚气,巍然不动。
打横抱起,足尖连点,很快没入了黑暗中。(未完待续。)
场面诡异的温馨,除了烤肉的滋滋响,没有人收回丁点的声音,几近落针可闻。
篝火橙红,月光如洗,她站在那边,仿若九天玄女,又如月宫娇娥,美得让人堵塞,又美得不容轻渎。
直至酒尽,月隐。
有人趁着酒兴上来敬酒。
刘睿亦举杯,回以浅笑。
日月相照,风雨相依。
“贤弟醉了。”刘睿的目光自笛音起时就没分开过那道光彩闪烁的人影,从中他感遭到,她的心,如安闲清闲的白云,神驰的是蓝天,微风,追逐的是朝阳和晨露。
长兴跟着历练已久,与此人或可旗鼓相称。
江离收回看向柳沁的眼神,并不去瞧面前的人,拿起桌上的酒,低头喝了一口,这才用不带涓滴豪情的语气淡淡叮咛道:“兰可,你去指导一下。”
心下也有些不忍,硬着头皮出来打个圆场,“哈哈,两位各有千秋。潘纤纤,还不谢过师姐指导?”
许是看得过于当真,竟连喝采之声亦无。
兰可剑朝下,抱拳吐音,“请。”
不说愁,不知愁,月在湖中走,心在云上游。
直到一人说“佩服”,一人说“承让”,大师才知,输家竟是长兴。
剑已收回,世人却另有迷蒙中,不知谁胜谁负。
潘纤纤目中暴露又妒忌又恋慕的神采。
若说方才潘纤纤让人冷傲,那现在的兰可已是让人没法呼吸。
场中又规复了初始的热烈,调笑的,猜拳的,打闹的,斗酒的……